夕陽落到鳥巢里,黃昏的歸鴉飛過幾縷炊煙,欽天監主殿的門才從內部緩緩打開。
炎夏一只腳踏了出來,章驊緊隨其后。
兩人交談了一個下午,南易與白衣少年這兩個冰塊便鎮了一個下午。看到炎夏的神情,南易并沒有急著迎上去,而是緩步跟在他的身后。
炎夏轉過頭去,對著章驊就是一個抱拳:“感謝茶爺爺今日的款待,晚飯我就先不留了,改日再來拜訪。”
章驊點了點頭:“殿下慢走,下次再會就去京城的天道樓吧。還有那件事望殿下慎重思慮。”
炎夏沉默了,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語氣異常堅定:“茶爺爺,多謝您的好意,但是相比于一直生活在大家的庇佑下,我更想要自己在這片江湖里闖出一番天地。還有茶爺爺,以后就不要叫我殿下了,人人生而平等就叫我炎夏或者天樂吧。”說罷,轉身離去。
看著余暉下他們的背影,章驊攔住了動身送他倆離開的白衣少年,長嘆一口氣。
“師父,怎么了?”少年關切的問。
章驊只是抬起頭望著那座在大火的摧殘下一片漆黑的塔樓,聲音凄涼:“上天當真要如此對待這樣一個孩子嗎?還是當真天命難違?”此話好像是在回答白衣少年,又好像是祈問上天,只是上天是否能夠聽到就未可知了。
看著面前的師父,白衣少年想要出言安慰,還沒等話說出去,章驊已不在那么悲涼,面對著少年,語氣鄭重:“莫升!以后定要好生輔佐三殿下,萬死不辭!”
從主殿出來,炎夏難得一路無言,南易是不知道章驊那老頭兒與炎夏說了什么,但是看炎夏這幅神情,南易知道,對話并不簡單。
一口氣到了大門,炎夏才停下了腳步,他最后轉身環視了一眼這破敗不堪的庭院,便果斷踏出大門,向前走去,再未回頭。
一直走到他們來時經過的鬧市,聽到大街小巷熱鬧的喧囂聲,炎夏才放慢了腳步,長舒一口氣,這感覺就像是重見天日,重獲新生。
“叔,你知道炎夏為什么會昏迷嗎?你知道什么是天命之子嗎?你知道欽天監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嗎?你知道他們為什么會一直追殺炎夏嗎········”炎夏語氣平淡,不過幾個問題說出來,他的眼中仍是透著哀傷。
南易難得愿意搭話,他回答道:“你不就是炎夏嗎?”
炎夏點了點頭,是呀,這也是我的故事。
看著面前這個孩子,南易不禁想到了什么,一個模樣可愛的孩子出現在他的腦海里,圍在他身邊甜甜的喚他叔叔,不過那孩子卻漸漸走遠,消失在了黑暗盡頭。
南易雙拳緊握,他看了看炎夏,因為握拳而泛白的手竟溫柔的搭在了他的肩上:“別怕,叔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