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稚鳴看著床榻上的人。
一身梨白色中衣,雙頰染上了些許紅,閉著眼睛,眉頭緊皺,卻格外少了幾分冷淡,多了幾分溫和。
“殿下。”
裴榷輕輕喚著,秦麟譽瞇著眼看了一下,伸出手腕。
士兵見狀,拿過椅子放在魏稚鳴旁。
魏稚鳴連忙拿出脈枕,開始診病。
須臾,站起了身,卻未直接開口,而是掃了裴榷一眼。
裴榷對一旁的士兵擺擺手。
待到走完后,魏稚鳴立即開口。
“裴將軍,殿下中毒了。”
裴榷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可最終只是挑了挑眉。
“看來,殿下那幾位好弟弟是等不及了。”
魏稚鳴沒有接話,而是快遞拿出銀針,開始挑秦麟譽的指尖,卻發現,血的顏色都是偏黑色的了。
秦麟譽皺著眉頭,沒有吭聲。
“魏姑娘可否告知決策?”
魏稚鳴開口,突然跪下。
“裴將軍,殿下中的此毒為攝魂散,此毒初發癥狀乃是發熱,心脈不齊,可后期便是會心悸,出現幻覺。眼下征戰在即,臣斗膽,試一劑猛藥,方可根除。”
裴榷瞥了一眼秦麟譽,只見他微不可察的敲了敲手指,便當即應允。
“依你,你先起來,不過任何時候,殿下安全為第一位。你今夜就在這守著,門口我安排兩個士兵,來協助你。”
此時秦麟譽突然開口。
“阿榷,你先回去休息。”
裴榷應了一聲,看了魏稚鳴一眼,便出去了。
如今離敵軍極近,他們兩個,總得有一個人精力充沛,更何況,太子殿下身邊有暗衛,他著實放心。
裴榷離開后,魏稚鳴提筆寫了一張藥方,叫來了門口的士兵。
“去把這個給李執云太醫。”
隨后又囑咐另一個士兵去準備熱水,給太子殿下沐浴。
魏稚鳴看著床榻上的太子殿下,揉了揉頭,拿著打濕的布巾,放在了太子殿下的額頭。
閉上眼睛的樣子,少了鋒利,倒是真像個美人。
水和藥很快就到了。
魏稚鳴拿著藥,看著躺在床上的大活人,頓時陷入思考。
比劃半天,還是決定慢慢湊近,輕聲道:
“殿下?”
不動。
“太子殿下?”
還是不動。
魏稚鳴嘴角抽了抽。
魏稚鳴試著探了探脈搏,心里直叫不好,暈過去了,只好一勺一勺的把藥灌下去。
那藥聞著就就極苦,魏稚鳴皺著眉頭,躲著藥煙,一勺一勺的喂。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太子殿下終于醒了。
魏稚鳴知道藥效沒那么快,應該是苦醒的。
秦麟譽那張好看的臉已經眉頭緊鎖了,強撐著坐起來。
“水。”
聲音沙啞,有點讓人想可憐。
魏稚鳴面不改色的拿來一杯茶,秦麟譽一飲而盡。
然后魏稚鳴指了指一邊熱氣氤氳的浴桶,一本正經道:“毒藥為寒性,剛才殿下喝的藥乃是烈性,請殿下逼出體內寒毒。”
然后福身行了個禮。
“臣就在帳前,有什么需要殿下可以隨時喚臣。”
秦麟譽回味著嘴里的苦味,看著那端莊纖細的背影,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