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瑾松了口氣,起身去拿了碗水過來,拿著勺子輕輕喂著。
“醒了就好。”
魏稚鳴努力張開嘴吞咽著,潤過水的嗓子不是疼的那么厲害了,偶爾有水滴順著嘴角留下,姜懷瑾都不厭其煩的擦拭著。
魏稚鳴剛想說話,突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殿下……裴大人來了……”
姜懷瑾把喂水的碗放在一旁,輕輕摸了摸她的臉。
粗糙的指腹輕輕滑過,卻有些亂了她的心神。
“我很快回來。”
說罷,便起身走了出去。
魏稚鳴掙扎著靠在床邊,身子卻軟綿綿的,有些疼的難受。
宋嬤嬤和另一個面生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宋嬤嬤一看她倚著便大驚失色的讓她躺下,魏稚鳴擺了擺手,半響,宋嬤嬤嘆了口氣:
“姑娘自從那日落水便起了風寒,燒了一天一宿,可急壞了太子殿下,好不容易燒退了,人卻還是不醒,迄今為止已經三日了,殿下日日夜夜守著,乏極了便伏在床旁小憩。”
魏稚鳴轉過目光,房里確實多了一套桌椅,桌子上還有一些折子。
魏稚鳴心頭一暖,卻還有疑問,好不容易出了聲音,卻還是沙啞極了:
“行刺……”
宋嬤嬤估摸著差不多,從身后臉生的小丫頭手里端了藥:
“當日是太子殿下把姑娘救起來的,當時殿下正在議事,殿下安插的人來報說姑娘找不見了,殿下便急匆匆的趕來了,幸好及時,將姑娘救起來了。”
魏稚鳴一邊聽著,一邊從宋嬤嬤手中拿來藥碗。
宋嬤嬤眸光一暗,道:
“陛下聽聞后震怒,著手調查,當日行刺姑娘的那幾個已經扔進了天牢里,云嵐也在其中,應當正受著刑呢。”
魏稚鳴喝了一口藥,苦味彌漫了整個口腔,卻也苦到了心里。
好不容易皺著眉把一碗藥喝的差不多,魏稚鳴的目光轉到了一旁面生的小丫頭身上。
小丫頭行了個禮。
“奴婢竹隱,見過姑娘。”
聲音不卑不亢,眉目是年輕宮女中少見的平和。
宋嬤嬤猶豫道:
“姑娘若不喜……”
魏稚鳴扯出一絲笑容,擺了擺手。
……
姜懷瑾是個說話不算話的,魏稚鳴窩在錦被里想著。
她醒時是中午,而如今夜色降臨,姜懷瑾卻還沒回來。
魏稚鳴心里想著,又不由得咳了幾聲。
突然,視線里出現了蟒紋金絲腰帶,以及一雙修長的手,端著一碗湯。
魏稚鳴把自己裹的如同一個粽子,病怏怏的看著來人。
姜懷瑾坐在榻邊,蹙著眉,語氣卻是淡淡的:
“聽宋嬤嬤說,你不吃東西?”
魏稚鳴興致缺缺的看著那碗湯。
大病初愈,她可一點胃口都沒有。
姜懷瑾一只手把她拎起來倚著枕頭,然后又盛起一勺湯,遞到嘴邊。
魏稚鳴不情不愿的看了他和湯一眼,抿了一小口。
姜懷瑾倒也不嫌麻煩,又盛起一勺,魏稚鳴卻不肯張嘴了。
姜懷瑾沉默半響,突然自己喝了一口湯,便把湯放在一旁的矮桌上,欺身覆了上去。
魏稚鳴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眼眸,蒼白的小臉一下子浮上了紅霞。
嘴唇上是溫熱的觸感,嘴里充斥著溫熱的雞湯,鼻尖卻是幽幽檀香
整整一小碗,都被姜懷瑾這么喂了進去,盡管后來魏稚鳴表示可以自己喝,卻被姜懷瑾無情的按住雙手。
窗口的絲絲微風帶來木蘭清香,魏稚鳴出了一身的汗,目光朝著窗外看去。
窗子開的不大,可魏稚鳴卻也看到了月亮的一角和點點繁星。
姜懷瑾把她擁入懷里,魏稚鳴抬頭看去,他眼中是她看不透的黑漆。
“待你好些,再去外面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