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小伙子以為兩人是鬧著玩的,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誰租房是這么看房的,差點直接走人。
不過,令他想不到的是,這兩小姑娘還真租了一間,而且租了一間他覺得總體來說環境最差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鑒于小姑娘比較堅定,便也保留了自己的意見。
中介小伙子覺得最差的這套房,卻是林笠笠兩人覺得最不錯的一套。
該套房位于朱方平房間的斜對面,從這間房客廳的窗戶,可以清楚看見朱方平所租房間的門,還能透過窗戶看見客廳以及他所住房間的大概情況,相比較另外兩套要好很多。
最主要,從這間房出門左轉就是一座連接所有樓層的天橋,能在最快的時間趕到朱方平所在的房。
交完租金后,兩人就把房間收拾了收拾,準備假期后申請校外入住后再搬過來。
金夏一這邊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今晚,他得盡快找到相關的證據,然后交給朱警官。朱警官那里再核實一下,估計又得幾天,拖的時間越長,他被發現的風險越大。
照他以往的經驗,他父親雖不會隔三差五就去看看那戒指,但一年內,總會拿出幾次看看的,說不定哪天心血來潮,他就翻著看看了,萬一到時他還沒能把戒指還回去,那他不就死定了。
他至今都記得他父親曾跟他說過,這枚戒指一定不能被別人看見,說是至寶,價值連城,萬一被歹人看上,會引來覬覦。他有次實在沒忍住,想要偷拿出來看看,結果被他爸逮了個正著,那是他有生以來被揍的最狠的一次,三天都沒能下床。許是逆反心理作祟,你越不讓看,我就偏要看,這些年,偷拿戒指成了他的執念,看見保險柜就想瞧瞧到底是多貴重的戒指,讓他爸那樣狠狠打他。他跟戒指是杠上了,不好好瞧瞧他就不姓金。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偷拿戒指的第一天就因為跟人打架,把戒指給弄丟了,不過幸好是讓警察給撿到了,要是讓其他人撿了,他到哪里去找?到時,必然會跟他爸一五一十交代,他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出自己會有多慘,當初,他不過想要看一眼,就被揍的三天下不了床,如今,居然把戒指弄丟了,那罪過比當初不知道大出多少百倍,他估計,他的小命得吊帶在這了。
因為懼怕他爸金立文發現戒指丟了,他絞盡腦汁想要盡快解決這事。戒指他已經好好看過了,雖說價值很高,但在他看來,也沒有多驚艷,他現在對戒指已經沒有什么興趣了,對偷戒指被發現會造成的后果開始懼怕了,這種懼怕促使了他鋌而走險采取了一系列動作。
為了搞定他爸,他讓家里保姆菊姨多買了好些菜,萬一搞砸一次,還能再來第二次,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今天,也許是他唯一一次可以從他爸身上拿取鑰匙的機會,錯過了今天,他再想找借口做飯就難了,他爸這人忒多疑,想要搞定他且不讓他懷疑太難了。
金夏一之所以想要偷取他爸的鑰匙,那是因為他依稀記得,他從保險柜偷取戒指時,似乎看到過幾張照片,當時因為太慌,只隨意瞄了一眼,好像是他爸跟他媽的結婚照,他媽手上似乎就是帶著這枚戒指,也許,那是家里唯一可以證明戒指是屬于自家的證據了,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哪里還會有什么證據,因此,他無論如何得再去保險柜里看了看,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金夏一還特意去定了一瓶好的白蘭地,他父親最喜歡喝這個了,說什么有臉面的人都喝這,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反正這酒度數高就對了,他爸一高興,指不定就喝高了。同時,他還定了一瓶紅酒,他自己喝,他自然不能跟他爸一起喝白蘭地,一來自己酒量不行,二來他爸也不會讓他喝,那他要如何敬他爸酒?如何灌醉他?
金立文看自己兒子如此興致沖沖,總以為是因為怕自己責罰,變著法子哄自己開心,自然是沒有發覺自己兒子的別有用心。
金立文的妻子夏雨已經去世十幾年了,對外說是得了什么疾病,其實到底什么原因去世,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再娶,一是怕自己兒子被后媽欺負了,二是對自己過世的妻子有著愧疚,所以,這十幾年來又當爹又當媽把金夏一拉扯大,那傾注的心血自然是非同一般。
金夏一從小身體素質就不如其他同齡人,塊頭像他媽,瘦瘦高高的,風一吹就像要倒的樣子。尤其是他媽去世時,金夏一才三歲,因為缺少照顧,更顯單薄,金立文怕他以后被人欺負,就想讓他強壯一點,于是什么跆拳道,什么空手道,什么鍛煉機構呀,只要有開班就報名,每個都想讓金夏一學一點。可惜金夏一對此不感興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到最后死活都不肯去,自然就什么都沒有學到。
直到二年前,報了個少林武術班,折騰了二個月后,突然對此來了興趣,只要有課,必然會去,這都快二年了,居然沒見他煩,金立文很是奇怪,他還偷偷去打聽過,原來是讓美女教練給馴服了,甭管什么原因,能學就是好事。
那位美女教練,他也曾遠遠見過,聽說是個大學生,從小習武,身手不錯,雖說比兒子金立文大了三歲,不過,如果自己兒子喜歡,他也不打算干涉。畢竟能有一個治得住兒子的媳婦,他也是樂見其成的。
坐在客廳看電視的金立文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看兒子在廚房“砰砰砰”地做飯,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流。那么大塊頭的人,經歷了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事,居然為了兒子的一頓飯而哭,所以說,再殘忍的人,內心深處,終究還是會有一塊軟肋之地。對金立文來說,兒子金夏一現在就是他唯一的軟肋,為了兒子,他什么事都會做,此時的他沒有想到,他悉心呵護的兒子居然是他暴露的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