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錄音是陳燕妮留給朱方平的,但她并沒有告訴朱方平,這里面對話的到家是哪些人。
她之所以沒有告訴朱方平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來,那會的朱方平不過七八歲,還太小我,告訴他也只能增加他的壓力與危險,她希望兒子可以遠離危險,平平安安長大,替不替他們報仇無關緊要。二來,那時的她也不過是有一點點懷疑而已,并不確定這幾人跟朱志軍的失蹤有沒有關系,她不能還沒確認前就弄得大家都不得安寧。
陳燕妮也是個閱歷豐富的人,凡事都喜歡留一手,當她拿到錄音后,第一時間就拷貝了一份,發送到了郵箱,以防萬一。
也得虧她留了一手,才讓這份錄音能保存到現在。
朱方平一邊聽錄音,一邊猜測,這段錄音應該是母親懷疑到某人后跟蹤錄下來的。
可是很奇怪,這段錄音并沒有透露出什么呀,他們為什么這么害怕呢?還弄到要綁架他們母子倆的地步?
其中一個詞“巡視”很早前引起了他的注意,“巡視”,什么人會用巡視這個詞?
他母親是醫院的護士,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那碰到這人的地方,大概率是在工作期間見到。
那用“巡視”這個詞的人不外乎那幾個。一個是醫生護士,但據他到醫院實際看了看,很少醫生或護士用“巡視”這個詞,大部分是“查房”。最主要,醫院里一個普通醫生護士,想要參與假藥案,比較困難。
安保人員,這個是之前朱方平考慮最多的,可是,他大學后曾去醫院調查過,但是安保人員的流動太大,沒有人知道十幾年前入職的到底有些什么人。查來查去,也沒有找到嫌疑人。
不過如今看來,安保人員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金立文當年就是個保安,他最可能接觸的就是保安。應該開始著手調查他的關系網,只要找到誰曾在CH醫院做過安保,那此人必定有重大嫌疑。
他把錄音傳給了技術科的小吳,讓他進最大的力,將其中人物對話部分單獨分出來,并與金立文的聲音做個對比,確定聲頻是不是同一個人。
至于第三個人,他決定從金立文的周邊關系開始調查,但是一旦調查必然引起金立文的警覺,他有些頭疼。
朱方平揉了揉腦袋,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模糊的眼神無意間落到了電腦屏幕上,他瞬間坐直了身子。
原來,他一直對早上從金夏一那里拿到的照片上心,可是一直也找不到突破口,于是,就一直打開著圖片,時不時就看兩眼。
剛剛一瞬間,他眼神放空,無意間掃過電腦屏幕,眼前突然閃過不一樣的畫面。
可是當他驚到后,再仔細盯著屏幕上的畫看時,畫又恢復了原狀。
“這畫確實有問題,可是,為什么總是要無意間才能看到,仔細看卻什么也看不出呢?”朱方平盯著電腦屏幕,左邊看看,右邊看看,一邊看,一邊嘀咕。
“不對,我每次發現畫有問題,都是無意識時看到的,每次我視線的焦點都不在畫上,如果我仔細盯著看,那一定又是掉進死胡同里出不來,我得隨意看。”
他把凳子朝后拉了拉,遠離一點電腦屏幕,眼睛一會瞇著看,一會側著看,一會用余光看,可那畫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朱方平知道,按照正常模式去看,他是不可能找到答案的,他努力回憶之前曇花一現時自己眼神的狀況。
“我當時揉了揉眼睛,眼神是擴散的,視線的焦距并沒有落到畫上,對,沒錯,我應該把眼神擴散開看看。”
朱方平想完,又回到電腦前,盯著畫,然后慢慢將自己的眼神打散。
想要故意打散眼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剛剛散一點點就不自覺聚攏了起來,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總算是讓朱方平逐漸掌握了方法。
“有了!”他一激動,剛剛似乎出現了一點點跡象的畫面又消失了。不過,這次,他的心里是雀躍的,有了一絲變化,說明他的方法是對的。
他又努力地重復了一次又一次,最終,他看清了畫中隱含的畫。
夏雨的這幅被金立文嫌棄的畫,內含乾坤。
透過表象,朱方平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畫。這是一副畫中畫,畫畫之人何其有才,又何其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