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夏一,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給你一點顏色,你開起染坊來了,居然敢對你老子用起迷藥來,簡直是活膩了!滾進你的房間,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一步都不能離開房間!否則……,否則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金立文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那真真是絕情到了極致。
“啊!那我……,明天上學怎么辦?我……”
金夏一簡直不敢相信,就一件事情而已,他爸居然就把他給軟禁了,連學都不給他上了,這也太過分了!他心里在不停咆哮著,可再給他一百個膽,他也沒有勇氣去控訴此時此刻冷血無情的金立文。
金立文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眼睛瞇了又瞇,眼中飽含的殺氣讓金夏一立馬住嘴。
金夏一二話不說,趕忙沖進了房間,關上房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剛剛從他爸眼里看出了殺氣,他也一下就明白他爸之前那沒有說完的話。
如果你不是我兒子,你早已經死了!
金夏一毫不懷疑他爸想說的就是這句話,他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肩膀,渾身止不住發抖,他感覺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自己的父親。
原來,他的父親居然是個雙面人!他今年已經十九歲了,這十九年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個和藹可親的父親,無論自己做錯什么,父親都不會太過苛責,他也一直以為即使自己沒有媽媽,也是個在幸福中長大的小孩。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假象,原來,他父親本性并非如此,而是一直帶著面具活著。
金夏一越想越害怕,他的母親在他三歲時去世了,他父親說是得了急病,救治無效而死。這本是正常的死亡,那有什么理由讓金立文一直竭力抹去他母親存在的痕跡。除了保險柜里的那幾張照片以及被金立文鎖了十幾年的密室,就再沒有一張他母親的照片,沒有一副他母親的畫作。他從記事開始,就沒有見過他母親的照片,他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的母親是個畫畫奇才。
小時候,只要他提到要媽媽,他父親就暴怒,要么厲聲跟他說不準提,要么就把他關到房間里不理他,然后他自己就在屋內喝得酩酊大醉,把他嚇得夠嗆。幾次之后,他再沒敢提到媽媽這兩字,也再沒吵著要媽媽,總之,媽媽這兩個字,再也沒有出現在他跟父親兩人的對話中。
以前,他從沒有懷疑過什么,一來,他父親是他唯一的親人,對他也是很盡心的。二來,他父親在他心目中,一直也是個好父親,雖然偶爾暴躁,但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和藹可親的。
可今天,金立文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讓金夏一十九年來的認知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第一次看清楚,原來他的父親有著如此冷酷的一面,過往的各種疑惑一下就涌上了他的心頭,他開始懷疑他母親的死,懷疑這枚戒指是不是另有隱情,否則,他的父親不會如此失控。
金夏一隱隱覺得那枚戒指不簡單,它可能不僅僅是價值連城的原因,也許還有其他什么原因,導致他父親的失控,可他不想去想,也無力去思考。他感覺他的世界,他的家快完了,已經無力去思考了,他爬上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他夢想著這都是夢,當他醒來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金立文坐在沙發上,看著金夏一跌跌撞撞沖進房間,他努力地深呼吸了幾口。
這是他兒子,唯一的兒子,小雨留給自己的兒子,他不能對他做什么,雖然他現在恨不得直接滅了他,可他也知道,自己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下不了手。
可如今發生的事情讓他措手不及。
金立文昨晚醉酒,即使休息了一個晚上依舊頭疼不舒服,他在公司熬到下午四點多,實在是難受,就先回來了,準備洗個澡早點休息休息。
車子開到小區后面那條街時,他有些奇怪,路邊上躺了好幾條小貓小狗的,有一條小狗還躺在了路中間,遠遠看去,像死了一樣。
前面一輛車的車主還下車看了看,隨后把那條小狗抱到了路邊上。
他心里嘀咕,怎么這么多死狗死貓呀!太不吉利了!路過那些貓貓狗狗時,他還特意搖下窗戶看了看,驚奇地發現這些躺倒的貓貓狗狗居然沒有死,還都有呼吸,當時就很納悶,這幾條貓貓狗狗是怎么回事呢,沒死躺著做什么?
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他居然破天荒的做了件連他自己都覺得詫異的事。
他把車停到了路邊,然后下了車,走到了躺得歪七扭八的貓貓狗狗身邊,用腳輕輕撥了撥貓貓狗狗,發現確實沒有死,似乎是睡著了,但又絕不是單純地睡著。
他想了想,抱起其中一條黑白相間的貓,回到了車子,把它放進了后備箱,然后往回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