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婷婷還是沒忍住，蹲著路邊吐了起來。
夜風一吹，清醒多了。她自己從小背包里面掏出一瓶水，漱口。然后跌跌撞撞走到另一處路燈下，靠著路燈坐下，大口喘氣。
“我緩緩，我緩緩。”她看著雷磊，然后又喝了一口水，嫌棄：“還是喝酒過癮。”
雷磊都被她氣笑了：“怎么不醉死你！”
胡婷婷打了個嗝：“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你要不要？”
雷磊瞬間臉色鐵青：“下賤！”隨即轉身長揚而去。
胡婷婷看著雷磊大步離開的背影，眼淚不自覺地又下來了。她用手背擦了一下，然后撫著電線桿站了起來。又往前走了點，似乎遠離這個酒吧門口，她就安全了。她其實也只是在幾十米之外坐了下來，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沒勁，整個人迷糊著走不動道。
她給楊靜打電話，楊靜一直沒接。她一邊抽抽噎噎地哭，一邊繼續打。
打了無數個之后，終于把楊靜吵醒了：“小西回去了，我的前同事我也不敢叫，其他朋友也不敢叫，你干嘛呀你，那么久都不接我電話，你也不要我了嗎？”楊靜還沒說話，胡婷婷就控訴。
楊靜被胡婷婷的哭聲嚇到了，又醒不過來，夢魘般回復：“婷婷，怎么了，你在哪？”
“靜靜，我很賤對不對？明明他都不愛我了，我還想著他，我是不是很賤？靜靜，你說我怎么那么賤。”胡婷婷并沒有放聲大哭，但她已經哭得抽噎打嗝了。
楊靜眼皮很沉，她使勁拍了拍腦袋，清醒了點，但頭疼得很。她去洗了把臉，又詢問了半天，才知道是什么回事。喊胡婷婷發了定位，她拿了鑰匙就出門：“婷婷，我先打車，等會我們聊，你等我，你別亂走。”她胡亂地交代著。
掛了胡婷婷的電話，楊靜就給住在附近的小梁打電話：“婷婷你見過了幾次的，她一個姑娘坐路邊哭呢，你就在附近，你幫我過去看看先，我一會就到了。不會誤會，有什么誤會，我跟你女朋友解釋，白總的那份方案，我明天幫你做，真的真的。你到了給我信息。”
網約車久久不來，睡不夠的楊靜頭疼得很，她使勁拍打自己的手臂，讓自己清醒一點。但小梁出去找胡婷婷了，她安心了一些。
胡婷婷掛了電話了之后，頭一直埋在膝蓋里，沒發現遠處聽著的雷磊的車。
她一直在哭，一直用手背擦眼淚，似乎越擦越多，然后就蹭膝蓋上，很快膝蓋也被眼淚打濕了。
幾分鐘之后，小梁很快就找到了她：“婷婷，怎么了？”他怕跟女朋友解釋不清楚，帶著女朋友麗麗一起出來的。
麗麗見胡婷婷貓在那像只可憐的貓咪的樣子，伸手扯了扯小梁：“我們就這樣等靜靜姐來吧。”
她并不想打理胡婷婷，怕自己的男朋友想來什么英雄救美。
胡婷婷擦了眼淚，抬頭看看他們，一臉的茫然。
小梁把電車停在旁邊，就這樣坐在車上：“靜姐讓我先來，她不放心你。我們見過幾次的，我是她同事小梁。”
胡婷婷這才有點印象，她深吸一口氣：“謝謝你。”
“靜姐應該快到了吧？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麗麗插話。
“不用，謝謝你們。我沒事。”胡婷婷想站起來，但蹲久了腿發麻站不起來，她干脆坐了下來：“你們回去吧，我沒事。”她也不是很想讓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沒事，要不我們去給你買點吃的？”小梁看她的樣子，知道吐了不少。
“嗯，謝謝。”胡婷婷道謝。
楊靜到來的時候，胡婷婷正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酸奶，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小梁兩口子正在旁邊膩歪地說悄悄話。楊靜道了謝，小梁他們很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