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買了？花了多少錢？你還有多少錢？”楊媽媽很直接。
“我沒錢了，借了十萬湊的全款。”楊靜平靜地說，“也沒多大，二居室，但好再有兩個衛生間，方便點。”
“我不信，你這個人怎么可能不留點錢給自己。你是怕要給我是嗎？”楊媽媽不知道這話有多傷人。
“我還真沒錢給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沒錢了。你缺什么，我給你買，你要錢，沒有。”楊靜已經習慣了楊媽媽的過分，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理智地回復。但此刻，在胡一默面前，她有一種強烈的難堪。
楊媽媽不會覺得自己過分的：“你弟這個月，挖空心思去掙錢還車貸。你倒好，一聲不吭就買了房子。你從來都是那么自私，只顧你自己，從來不管家里人死活。”
楊靜的眼眶還是紅了：“他都成家立業了，立得起來就立，立不起來的阿斗，那也就算了。大家都成年人了，誰不為自己負責呢？我對你有贍養義務，但我對他，沒有半點義務。”
“我養你，供你讀書，就是養刁你的嘴來回我的？你大學畢業，還需要我教怎么孝敬父母？”楊媽媽氣炸了，她一直覺得女兒的錢也有一部分是她的，現在女兒一聲不吭就買了房子，她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莫大的挑戰。
“我也想孝敬我爸，可是我爸不在了。”楊靜的聲音終于帶了哭腔，不再平靜。眼淚落得更兇了，一顆顆落在胡一默的手上，灼熱而滾燙。
胡一默給她扯了紙巾，把人抱近懷里，無聲的擁抱是最好的安慰。對于這樣的狀況，他也有點措手不及。
“楊靜！你想逼死我是不是？”楊媽媽憤怒地掛了電話。這樣的對話，上演了無數次，每次到最后，楊靜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每次都跟自己說要習慣，但每次都不能堅持冷靜到最后。
楊靜良久沒有說話，胡一默也沒有問。
楊玉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媽找你了？我就是太高興了，所以沒忍住跟她說。”
“姐，我沒事，只是現在不想說話。”楊靜說了這話，就掛了。她自己都還在失控的情緒當中，實在沒有力氣去安慰犯錯的楊玉。雖然她知道，楊媽媽這事，怪不了楊玉。
胡一默抱著她不說話，楊靜默默流了一會淚，一邊擦一邊努力地笑著說：“是不是很搞笑？嚇到了沒有？”
胡一默搖頭。
“我爸前幾年意外去世了。”楊靜似乎有了傾訴的勇氣，“我們家三個孩子，我姐乖巧懂事，我弟是男孩，我是老二。所以，但凡我們中有人犯錯，那肯定是我的錯；如果我媽想發脾氣，那肯定是沖我，誰叫我是老二呢？”
楊靜苦笑了一下：“我其實也不是什么乖孩子，她要打要罵，我就跑。滿山跑，她追不贏我。我就站在遠處笑她。她就更氣急敗壞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我以為，她就是脾氣暴躁了點，但不至于不愛我，畢竟我也是個不省心的嘛。只是前幾年，我爸去世沒多久，我也意外車禍，傷了幾根骨頭，得躺著養傷，需要人護理。她，她表現得不是很好，甚至明知道我沒錢，還喊我借錢交給她當作生活費。”
楊靜擦了擦已經沒有眼淚的眼角：“你看，很可笑是不是？”
胡一默把人抱進懷里：“沒關系的，靜靜，你以后有我呢。”他沒有評論楊媽媽，但這話也讓楊靜大為感動。
楊靜在他懷里窩了一會，調解了一下情緒，又壞心大起，對著他的喉結就吻來下去。胡一默放縱她玩了一下，隨后反客為主，把人按在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