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任何時代,對于靠死工資吃飯的人來說,每到發響的日子都是他們的狂歡日。
侍從隊的成員自然也不例外;即便加入侍從隊才幾天,但蕭平仍舊大度的給了他們足月雙倍響銀。
京城居不易,蕭平的這一舉動很是令侍從隊的成員感激涕零。為了表達對蕭大仙人這一慷慨行為的感謝,侍從隊成員決定去青樓好好喝一頓花酒。
小月樓這般經濟實惠的樓子自然成了侍從隊成員們的首選!
鄭元頂著板寸頭,領著一幫兄弟,穿著一身筆挺的侍從隊軍裝。在大頭皮靴夸夸夸的聲音下,緩步邁入小月樓。
剛一跨過門檻,便聽的里面一人正捏著嗓子吟唱道:“傷情最是晚涼天,憔悴斯人不堪憐。邀酒摧腸三杯醉,尋香驚夢五更寒。釵頭鳳斜卿有淚,荼靡花了我無緣。小樓寂寞心與月,也難如鉤也難圓!”
“好!宋頭此詩頗有幾分太學院舉子們的風韻;當真乃儒將也……”一破鑼嗓子當場就發出響亮的叫好聲,很快便響成一片。
“也只有宋頭這般,才堪稱我皇明天軍之楷模;那像西苑里的那些兵痞。前兩日大清早天不亮就饒人清夢,跟一群二愣子一般圍著四九城瞎跑圈!”另一人也開口附和起來。
“可不是么,聽說那群兵痞可是把好幾位舉人老爺給氣的不輕。當場在屋里大罵有辱斯文……嘖嘖嘖……”還有一三角眼的男人嘖嘖有聲的嘲諷起來,腮幫子邊的幾縷狗油胡子上下亂跳。
這人眼睛不大,但兩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正巧瞧見鄭元領著一幫侍從隊的同袍邁步踏入小月樓。當即輕笑一聲:“霍,說曹操,曹操就到!看看這都是誰?可不就是西苑的那群無父無母的禿子兵么?
怎么?不在西苑念經祈禱,跑來青樓子里破色戒了?哈哈哈……”
隨著狗油胡子的調侃聲響起,整個小月樓里哄堂大笑。
“皮癢了是吧?”鄭元本就是個火爆脾氣,這幾天又被蕭平半夜里的緊急集合搞的睡眠嚴重不足,當即心頭的無名業火騰一下子著了起來,歷喝一聲:
“宋百戶,你最好把你的人管好了!咱們御馬監乃是宮里的天子親衛,還輪不到你們京營說三道四!”
“御馬監?”宋百戶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著鄭元:“御馬監應該在宮里,你們這群駐扎西苑,還連頭發都剃了的人還算什么天子親衛?無父無母的兵痞而已!”
小月樓本就不算什么好樓子,在這里的尋歡客也多是一些商賈之流,一見兩伙當兵的對峙起來,趕緊躲到一旁。
雙方都是血氣方剛的壯年男子,三兩句話便嗆起火來,你一言我一語,火藥味越發濃郁。
鄭元脾氣不好,但人不傻。眼看事態迅速向著失控的邊緣越來越近,趕緊給自己的同袍使了個眼色:“你趕快回西苑把這里的情況匯報給王公公,我在這里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