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死人,但卻是第一次親手殺人。
“不……”忽然,一個凄厲的女聲在露臺附近響起,馮景瑜還沒有回過神來,一個女人已經飛快的竄進房間,背上血泊中的胡沖,幾個起落間便已經消失在館驛,只給馮景瑜留下一道記憶深刻的怨毒眼神。
警察總是最后才到,這個時空也不例外。眼看女人就要越過館驛的高墻時,留下來的護衛馮景瑜的侍從隊才堪堪抵達。
“追!”一聲令下,侍從隊連忙分出人手,一部分緊追著女人的腳步,另一部分則火急火燎的沖入馮景瑜的房間。
……
與此同時,駱思恭親自領隊,縣太爺隨同隊伍也終于抵達筑路工地。
此時,整個工地外鑼鼓喧天。幾十號男男女女穿著麻衣孝服,在哀樂聲中,跪伏在一具遺體前,正號啕大哭。
“你們這些天殺的外鄉人,都是因為你們,我們家老頭才死的這么慘啊……”一個中年婦女,死死的抱住一具尸體,在筑路工地外哭天搶地。
“諸位父老鄉親你們都看一看,看一看啊,人間慘劇啊……都是因為這個不詳的外鄉人,是他們把瘟疫帶到我們昌平縣的!老劉頭多好的人吶,怎么就這么去了喲,留下她們孤兒寡母的可怎么活啊……”有人明顯在人群里挑撥離間,聲音高亢。
中國人就好看熱鬧,哪怕是傳說這里有瘟疫,也抵擋不住國人看熱鬧的好奇心。
許多好事者,圍在周圍,不斷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張廣泰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堵著筑路工地進出的大門,正閉目養神。
在駱思恭帶隊抵達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也難怪昌平縣的差役拿著難辦。
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人家家里有人死了,懷疑是外鄉人帶來的瘟疫這也是這年頭最樸實的想法。
更何況儒家文化長期熏陶下的社會價值體系,講求一個惻隱之心。
一見到錦衣衛和縣太爺來了,那個中年婦女的哭聲更加凄厲,宛如杜鵑啼血。
其他人則是縮了縮脖子,就連哀樂隊的樂師也停了下來。
整個天地間竟然詭異的只剩下那中年婦女的哭嚎。
“張壽!”縣太爺鐵青著一張臉,走出隊伍幾步,冷哼一聲道。
“老父母,您這是……?”他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轉頭又看著駱思恭等人一身的飛魚服,頓時心中就咯噔一聲:“上差……”
“甭廢話,你這是鬧哪一出?”縣太爺厲喝一聲,同時用一對小眼睛拼命的給張廣泰打眼色。
真說起來,張廣泰這個人是死是活他是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但他太迷戀張廣泰妹妹的身體!徐縣令年紀大了,經受不住那頭小野貓的鬧騰。
張廣泰要是不聰明,早就死在京城的下水道里。當即就察覺到事情有變化,此時也不敢擺譜了。
連忙朝駱思恭作了一個長揖,不等他開口,鄭元已經悄悄給駱思恭打了個眼色。
“開火!”駱思恭別的大本事沒有,但是一手察言觀色的能力卻是一絕。他早就看出來蕭平想要給這群無法無天的江湖中人一個血淋淋的警告。
因此,在得到鄭元已經準備就緒的信號后,當即大手一揮。
“砰砰砰……”
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堂堂錦衣衛指揮僉事,用的著跟這些小混子廢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