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親兵卻愣是在如此喧嘩之中聽清了自己主人的命令。
不一會,一名滿臉都是凝固鮮血的牧民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那顏托海伸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頓時整個帳篷里鴉雀無聲。
“說說你看見的情況!”那顏托海要坐狼皮椅子上,俯視著帳篷門口的牧民。
“我們失敗了,南蠻子的城墻上有著鋼鐵一般堅硬的大網。我爬了上去,想用彎刀砍開網子,但是卻嘣了個缺口。”巴雅爾低垂著頭,整個人羞愧的無地自容。
“一定是那個神仙的法術!臺吉,我提議用黑狗血來破除他施加在漁網上的法術。”喀喇模顧不得被嘲笑的可能,再度站出來提議道。
那顏托海這一次終于不再那么剛愎自用;他瞇著危險的眼睛,如同一頭正在審視獵物的頭狼,來回在巴雅爾和喀喇模之間打轉。
整個帳篷里寂靜的只剩下炭火發出的噼啪聲,味道古怪的碳氣鉆入每一個人的鼻腔。
終于,那顏托海再度沉聲開口:“喀喇模,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由你去負責毀掉那面網子!”
他很聰明,那顏托海本能的就發覺了那面網子的不一般來!他不愿意承擔失敗的責任,因此將皮球直接踢給了喀喇模。
“我……臺吉……我……”喀喇模當即就啞口無言。他萬萬沒想到,只是提出合理化的建議,就被扔來了這么一個燙手的山芋。
“怎么?難道你之前說的都是屁話嗎?
這里是軍帳,是被長生天注視著的神圣之地。
你應該知道在這里是不能信口開河的。”那顏托海冷冷的注視著喀喇模,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我盡力而為!”喀喇模只能嘆息道,他心里已經升起了不詳的預感。
“我只看結果,長生天也只會眷顧身正的勇士!”
隨著那顏托海的話音落下,其他頭人紛紛幸災樂禍的看向喀喇模。
許多人都很嫉妒這個家伙,過去的二十年里,他一仗著和南方人的關系,總是耀武揚威,甚至貪婪的掠奪屬于他們的交易機會。
如今終于到了該還債的時候了。
喀喇模心中一片苦澀,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
大量的瓦罐開始被搜集起來,簡易的回回炮正在緩慢搭建。
俞大猷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親自跑上了城墻觀察。
為了能更好的了解敵情,蕭平還拆下一架望遠鏡送給白發蒼蒼的老將軍。
自從用望遠鏡觀察過一次城墻后,俞大猷就徹底迷戀上了這種戰爭神器。
當天晚上,蕭平親自來到張家口堡,指揮著侍從隊升起二十顆熱氣球。
當初玄天道尊初臨張家口,漫天飛翔著這樣的大球,至今還讓張家口的百姓記憶猶新。
二十顆熱氣球升空,上面的侍從隊成員裹著兩層厚厚的軍大衣,在寒風中嚴密監視草原的動向。
牧民們的營地在夜幕下升起了高高的篝火堆;隱約間似乎在忙碌著什么都。
喀喇模等人也看見了張家口堡上空懸浮的點點火光,宛如一只只眼睛注視著他們的營地。
喀喇模突兀的感到一陣心悸,仿佛自己已經被草叢下潛伏的野獸盯上。
“加快進度,我們要趕緊破了南蠻子的法術!”他怒吼一聲,將自己的恐懼用聲音宣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