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娃娃皇帝,竟然真能信這種神棍!”
俺答臉上的老人斑都因此而抖動,松弛的皮膚宛如一朵盛開的菊花!
還好他不燙頭,否則便是一位老年版的謙大爺。
漏風的牙齒讓他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從缺口處還能看見蠕動的扁桃體。
“父汗,不可大意。即便那萬歷是個娃娃,張居正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狐貍!”
辛愛黃臺吉眉頭一皺,連忙出聲提醒道。
不得不說,天命就不在他們這一邊。
同一時期的野豬皮姓愛新覺羅;生了個大胖小子也是黃臺吉。
可惜,最終這位辛愛黃臺吉卻遠不如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大胖子有名氣。
“怎么?你難道也信漢人有神仙?”俺答一雙眸子斜睨了他一眼,語氣里蘊含著濃郁的不滿。
這個蠢貨,竟然在這種大會議上露怯?真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松弛的眼皮耷拉著,唯有俺答眸子縫隙里閃過一絲精光。
“我們是戰無不勝的成吉思汗的子孫,長生天在護佑著我們!區區一個妖邪,不足掛齒!”
俺答罕見的發表了一番“長篇大論!”
到了他這個年紀,說句話都有些喘。不過卻還能騎馬,他也不明白這是因為什么,只當作成吉思汗的子孫天生就該生活在馬背上。
“可是……”辛愛黃臺吉太想繼承汗位了,他生怕在這關鍵時刻出了紕漏。
他是俺答最合法的繼承人,當李成梁那張狗皮膏藥使得他快速立功的計劃破產后,他就迅速蛻變成了一個保守主義者。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一切都等到真正坐上了那個位置再從長計議。
俺答沒有說話,唯有一雙老眼死死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氣氛一瞬間變的詭異起來;大小部落頭人坐在汗帳內,眼觀鼻鼻觀心。
權利的游戲是人類的天賦技能,哪怕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蒙古部落頭人,也能無師自通的點滿這項天賦。
辛愛黃臺吉心里咯噔一聲,隨即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形象—三娘子。
他不是沒有威脅,三娘子就是一個最大的威脅。
自己的老頭已經有所不滿,那么多說無益!
“拉一批胡扎去錦州外,讓錦州的守將傳話給那個神棍;我們只誅殺他一人!
若他真是神仙,就出來與我們成吉思汗的子孫一戰;遲一天出來,我們便殺一百胡扎!”
俺答有氣無力的說著,仿佛一個慈祥的祖父在給孫兒講述童話故事。
只是他的故事卻充滿了血腥與殘暴!
他老了,如同一頭老邁的狼王;他不想自己的老態過多展現在帳篷里那群虎視眈眈的年輕頭狼的面前。
撂下一句最終的命令,他便在幾名魁梧的牧民漢子的攙扶下緩緩離開。
唯獨在經過辛愛黃臺吉身旁時,低聲說了一句:“想一想我今日為什么這么做!”
很快,一則消息便用八百里快馬傳入沈陽。
虜囚俺答裹挾數千無辜漢人百姓,逼迫玄天道尊出戰。并昭告天下,此次興兵來犯,只為報復蕭平一人!
一瞬間,整個遼鎮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看向了蕭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