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娘。”冉一一咽了口水,應答了一聲,于是她也開始盼望著趕快一點到白家去——好吃到肉。
終于把人打扮好了,徐婆子指揮外頭的人放了一掛震天響的鞭炮,然后給冉一一蒙上了一塊跟衣裳同色兒的布頭,扶著她坐上了白家一早就派人抬過來的花轎。
冉家嫂子見閨女坐上了花轎,鞭炮聲也隨之停了下來,禁不住眼眶一紅,淚珠也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轉,趕忙追出到院外,拉著徐婆子的手,嘴里念叨著:“我家一一,我家一一……”
徐婆子用手拍了拍冉家嫂子雞爪一般的手,從鼻孔里哼道:“放心吧,你家大丫頭以后就享盡榮華富貴了,你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完徐婆子便帶著那頂小轎子,揚長而去。
冉一一還是頭一回坐轎子,自然是新奇的不得了。
以前別說坐了,就是見,也只在電視上見過,她耐不住內心的好奇,鬼使神差之下偷偷掀開了悶熱的蓋頭,挑起一角轎子簾,想看看外頭的景象。
可誰知,她那嬌小的手剛剛露出了個指頭,就被徐婆子大力地拍了回去。
轎子外面更是傳來惡狠狠的警告聲音:“丫頭,你給我坐好了,不到地方不許動,更不要說話。”
冉一一的手指被徐婆子那肥厚的手打的夠嗆,疼的她趕緊縮回了手,放到嘴里吮吸著,再也不敢亂動彈了。
送親的隊伍走了不遠,便碰見了白家趕來的迎親隊伍,雙方沒有過多的交流。
迎親隊伍瞧見了花轎,頓時浩浩蕩蕩的折返,送親隊伍也緊隨其后,直奔白家而去。
又是一個半時辰后,兩支隊伍來到了白家門口,這一去一返用時很長,卻也順風順水,風平浪靜。
白家大門外賓客相當之多,除此之外,來看熱鬧的普通老百姓更是多的數不勝數,這可是白家納三姨娘啊!
哪怕吃不上酒席,但是那飄來的飯香味也足以讓人不虛此行了。
冉一一乘坐的花轎緩緩的停了下來,在喧鬧聲中,花轎那花簾子的一角被人掀開,徐婆子道:“到了,下來吧。”
冉一一顯得十分緊張,緩慢的伸出手扶著花轎,憑借著蓋頭未遮蓋住的縫隙,艱難移動著步伐。
走到白家的大門口,冉一一耳邊的喧鬧聲依舊不減,她被人領著跨過火盆,跨過了馬鞍,踏過白家大門后直奔后院。
白家是個大戶人家,雖然是納姨娘,家里倒也準備了滿堂酒席,頗為喜慶,可了解內幕的人都清楚,這些不過是為了給白家大少爺沖沖喜氣而已。
說好聽點,是白家納了個三姨娘,說難聽點,不過是白家找個人伺候大少爺罷了。
那白家少爺是一直躺在床上的病秧子,前些日子病情再次加重。
神算子對白家人說,得再給大少爺納一房姨娘沖沖喜氣,不然只怕他的病情會更加嚴重,白家當家人想也沒想便答了。
白家大少爺明媒正娶的大房李氏,是個大鄉紳的女兒,名叫李慕螢,打小習得琴棋書畫,為人知書達理,更是生得一幅好模樣。
可惜這人沒有福氣,自打嫁給了白家大少爺之后,就沒見過自家夫君好過一天。
老爺遠在京城,在老太太過世以后,這白家就金靠她一人苦苦支撐著。
聽神算子說自家的夫君病情會更加嚴重后,她可急壞了,特地讓大管家按照神算子說的那生辰八字去尋找,沒想到事情還非常順利,真讓他們給找到了,就在一個貧窮的小村子里。
聽下人回話說,那姑娘長得還算俊俏,只是年紀稍稍有點小,才剛過十五。
這李氏比起自家夫君只是小了一歲,如今也已經二十二了,就算是二姨娘,如今也二十有一了,此時,突然要娶一個這么年輕的小丫頭過門,她這心里頭多多少少有些不樂意。
畢競,這年輕就是本錢啊,單用時間的話,那新納的三姨娘熬也能熬死她,這怎能不讓她慌張呢?
可若不按照神算子說的辦,她又怕耽誤了自家夫君的病情,只得咬了咬牙,強裝了個笑臉,把這年輕的三姨娘迎進了門。
雖然冉一一頂著蓋頭,瞧不見正臉,但李氏還是一眼看出了冉一一那纖細的身材,想必樣貌也差不到哪里去,那下人不也說這丫頭生得俊俏嗎?
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不過冉一一有些纖細過頭了,個子也稍稍矮了一點,按照李氏的認知,這樣的女子壓根生不出來大胖小子,這不禁讓她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