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也記不太清楚飯桌的位置,但好在她的鼻子比眼睛靈光,沒幾下的功夫,她便摸尋到了那香味的來源之處。
她一屁股坐在了飯桌旁,抓起桌上的食物就往嘴里塞。
燒雞,燒鵝,醬肘子……一大堆冉一一壓根沒見過的食物,這讓她吃得不亦樂乎,一張小嘴塞得滿滿當當,不留一絲縫隙。
過了很久,她已經吃得很飽了,但仍不給胃留一丁點的空間,她扯過一只雞腿,慢慢的咀嚼著,心中不免流露過一絲幸福。
小時候過年時,原主和母親去給老村長一家拜年,村長那善良好心的瘸腿老母親給了她一只燒雞腿,那份美味,她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進了白家的門,每天晚上都可以吃這么多好東西?
如果是這樣的話,別說叫她老實聽話了,照顧白家大少爺了,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十五歲的冉一一心思單純,一桌子食物便令她折服,真是不擔心有人哪天將她賣了。
但她可絲毫不在意這些,啃著手中的雞腿,只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幸福過。
“三姨娘真是好胃口!也怨這白家,怎的把咱們剛過門的新娘子餓成了這樣。”
冷不丁的,冉一一背后響起一個人說話的聲音,還伴隨著不間斷的“嗤嗤”的笑聲。
冉一一還以為是少夫人,嚇得但都要破了,趕緊扔下手中的雞腿,可憐巴巴的求饒道:“少夫人!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偷吃燒雞了。”
冉一一將腦袋使勁的往下低,生怕看見少夫人那張“可怕”的面孔。
只不過等了半天,她也沒等來少夫人的辱罵與斥責,只聽見那個人的笑聲逐漸爽朗。
隨即,屋里亮起了一盞蠟燭。
那人道:“三姨娘可好好瞧一瞧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少夫人?”
冉一一聽這人的聲音與那李氏完全不同,根本是一位男子的聲音,不禁大著膽子抬頭一看。
只見那屋子中央站著一位年輕男子,手中捏著一把扇子,在胸前不緊不慢地扇著。
一見來人并不是李氏,冉一一那懸在嗓子眼里的心才緩緩地落了下來,急忙的撿起之前掉在地上的那半截雞腿,一邊啃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問他道:“你是誰啊?”
冉一一雖是這么問,但仔細想想,新婚半夜能來到這里的,除了那個未曾見過面的病秧子夫君外,還有誰啊?
只不過,為什么看不出他有一點病態呢?
“三姨娘想知道我是誰?那您可要做好準備啊,我說出來三姨娘可千萬不要害怕啊!”
“我就是這方圓千里的霸主,令人聞之色變的采花大盜——云上飛!”云上飛滿臉得意地說道。
云上飛還心想冉一一會像之前被他夜襲過的小娘子們一樣,要么大聲尖叫、滿臉驚恐,要么直接暈倒,嚇得不省人事。
可他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這三姨娘如自己所想的那一般,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根本不把這采花大盜放在心上。
確實如此,冉一一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手中的那半截雞腿上,估計云上飛說的什么她都沒聽進去。
她風卷殘云般的吃完雞腿,又不緊不慢的拿起桌上的一個大肘子狼吞虎咽地啃著。
吃完后,她又拿起桌上的一個精致的小青花瓷壺直接喝了起來,隨后還打了一個很是響亮的飽嗝。
“呸呸……”冉一一放下小青花瓷壺,不禁撇了撇嘴道:“這是什么茶啊?又苦又辣,真的是難喝死了……”
待她吃飽喝足后,才回過神來看向愣在一旁的云上飛道:“哦,我太餓了,沒注意,你剛才說什么盜?什么花?”
“呵,采花大盜……”
“唔!采花大盜?那是什么東西?是偷花的賊嗎?哦,對了,門口那有幾盆花聞著挺香的,不過我也叫不出來名字,你搬……哦不,偷走就好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冉一一暗自撇了撇嘴,暗道:什么狗屁采花大盜,老娘我還是白發魔女呢!
于是,她佯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滿臉大方的擺擺手說道,就好像在說:反正那些花也不是她的,拿走也不關她的事,愛拿不拿。
云上飛看著滿手油膩的冉一一,張口結舌,這白家新納的三姨娘,莫不是腦子有問題?是傻子嗎?
看她的神情也不像啊,這就讓云上飛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正如云上飛所說,他的確是遠近聞名的采花大盜,在這十里八方活躍了很久,一直沒被官府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