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飛將冉一一安置在井邊,一下斜躺在草地上,潔白的月光撫摸著他流血的傷口。
“你、你怎么會……會變成這樣?”
冉一一看著幾乎是個血人的云上飛,焦急的問道。
原來,剛才她所碰到的那濕漉漉的不是井中的積水,而是血!
她想著,云上飛受了這么重的傷是不是因為自己,畢竟他之前說過要去找那個假云上飛。
“外傷不要緊,麻煩的內傷,你幫我守著,有什么異樣告訴我就行。”云上飛急切的說道,他的臉上難得泛起一絲嚴肅。
“好!”
冉一一忙不迭的頻頻點頭,盤坐在云上飛的附近,盡職的守著。
云上飛解開了自己的衣帶,沒多久,就**著上身了。
只是讓冉一一想不到的是,在云上飛衣裳褪下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他身上無數的傷疤,那些傷疤縱橫交錯,觸目驚心。
云上飛沒有在意冉一一驚愕的眼神,自顧自地取出一枚土紅色的藥丸扔進了嘴里。
那藥丸一進嘴里便化作藥汁,流入他的咽喉,似如一股清泉,瞬間便滋潤了云上飛沉重的軀體。
……
夜色寂寞如洗,寒風刺骨,像針一樣穿透心靈,行人早已絕跡,飛鳥、走獸此時此刻也都消失的無影蹤。
驀然間,一個悠長的影子映射在道路中央,那是一個被血紅長裙包裹纖細身體的女子。
她鮮艷的裙擺隨風搖擺,她的臉色蒼白不似常人所有。
墨發如絲,無半點裝飾,邪魅的垂落下來,在夜風中飄蕩,唇齒間尚余一抹血絲,細細觀望,會發現她噙著淺淺的微笑。
那女子赤腳走在地上,左手腕和右腳踝上系著串串精致的血紅鬼頭鈴鐺。
一舉一動之間,都會發出令人膽顫的“叮鈴叮鈴”的清脆聲,為這寂寥的夜空,增添了一份鬼魅的氣息。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女子慢慢走著,在她前方不遠處,五個身著血紅衣袍的男子低著腦袋半跪著。
“怎么樣?”
位處于中間的那個男子緩緩抬起腦袋,聲音嘶啞如烏鴉:“屬下已盡力了,可是……他們二人都沒死。”
“真是沒用……”
女子看了眼五人,有些嫌棄的撇了撇嘴。
她在五人前方憑空坐下:“五個人愣是殺不死兩個廢物,看來你們還不如廢物呢!”
“屬下該死!”
“呵呵!”女子冷笑一聲,周圍瞬間溫度驟降:“確實該死。”
夜空中,紅衣飄蕩。
那女子雙眸微閉,口中念念有詞,天上的月亮瞬間被烏云遮蔽,天地間也為之失去了色彩,除了女子手中散發的淡淡嫣紅。
火紅色的光芒突然籠罩在五人周圍,那五人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衰老,然后萎縮。
到最后,竟然漸漸成了五個紅色的人偶,那些人偶的心口處,都有一株暗紅色的枯萎的花。
那是一種被人們稱之為惡魔之手的奇異花朵,它擁有鮮艷明亮的紅色花朵,細長尖銳宛如人類的手指一般,看得人心里發毛。
女子低低的吟誦不斷,火紅色的火焰就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從她手中纏繞盤旋著飄到那五朵暗紅色花朵的根部。
火紅色的火焰從根部被花吸入,本來枯萎的花朵逐漸形成了一個個花苞,均散發著微弱的紅光。
女子突然睜開眼睛,雙手中那火紅色火焰頓時熄滅,而面前惡魔之手的花苞卻脹鼓鼓的,并劇烈的顫抖著。
“起!”女子大聲呵斥一聲,那散放著微弱紅光的花苞猛的綻放開來,迅速開出妖艷的花朵,然后那花朵的下方,長出一個又一個的分枝,在花枝上又長出同樣卻稍微小一點的花苞,然后花苞再綻放,就這樣一直下去……
一個個惡魔的觸手直沖天空,似乎要將那九天之上的月亮摘下來。
“還不起來?”
當那些惡魔之手不在生長的時候,女子才緩緩開口道。
她的聲音低啞幽沉,詭異異常,伴隨著凄冷的寒風,也因這個原因,天空中遮蔽月亮的烏云也逐漸散去了。
那群火紅的花叢中漸漸傳來了“滋滋”的聲音。
一只手從花叢中伸了出來,再接著是手臂,然后慢慢的,是身體的其他部位,她一絲不掛,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幽暗的月光之下,長長的頭發遮蔽著蒼白的臉頰。
當那個人完整出現的時候,那堆火紅色的惡魔之手瞬間枯萎,在凄冷的夜風之中,逐漸化作了伴有紅色光芒的粉末,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