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漸近,日冕山近來修煉成精的物種逐漸增多,青松為保人間安寧,時常御風查看各處,救下他也不過是巧合罷了。
凌侖源還在頭暈目眩之際,忽而聞到一股奇香,他緩緩睜眼,自己和那位奇人正飛身于山谷之上,身下是油亮的綠樹,樹叢間若隱若現的溪流似一條斷斷續續的白色錦緞,遠處的香草蘆屋愈來愈近,香味也愈發濃烈,這位俠士竟會飛天遁地之術,真乃神人。正在思忖之際,腳下一重,整個人踉蹌著落了地,他向后退了幾步,見已到一草屋院外。青松一落地便徑直走向院內,凌侖源將肩上的包袱扯了扯,跟了上去。
置身于院內,只見草屋左側是一條高約十幾米的瀑布,濺落的水花匯聚于一旁的池水,池內是嬌艷盛放的各色奇花,此時不過初夏,這里的花種類竟如此之多,且都開放得甚好,真乃奇事。院內隨處可見的中草藥擺放在竹架上,這院內彌漫著的濃郁奇香難不成是由此散發而來?凌侖源深究的眼神被青松盡收眼底。
“這位俠士,不知此處是?”
凌侖源上前走了幾步。
青松撇了一眼他的方向。
“你不是要找落千里么?”他淡淡言道。
凌侖源聽到這三個字,瞬間雙眸亮光一起,快步走至青松身邊。
“敢問俠士,千里現在何處?”
青松未答,緩緩抬起手執著竹蕭指了指側屋的方向。
凌侖源見狀,一個箭步向側屋跑去。
“叮”的一聲,玻璃茶盞的破碎聲格外清脆。
無妄有些無語地看著眼前突然沖進來的冒失男子。
“急急忙忙趕著投胎去啊?”
無妄彎下腰拾著地面的玻璃殘渣,這可是師傅珍藏的九天琉璃盞,就這么碎了,師傅肯定要把我罵個半死,這個倒霉鬼真晦氣。
“真是不好意思,真是······”
凌侖源話語漸收。
說話的功夫一瞥眼便見到心中朝思暮念的女子正躺在睡塌之上。他忘記了身旁無妄的存在,徑直穿過他來到里屋。無妄見他無禮,急得直跺腳。正要上前阻攔,只聽青松在門外輕咳一聲。
“咳······出來!”
無妄見師傅是這般態度,便也不再說什么,端著殘渣嘟著嘴退了出去。
凌侖源見千里平靜如水,她眼睛緊閉,臉色蒼白幾近透明。長長的睫毛垂在臉上,毫無血色的唇,頭發垂在腦后,像一條一條的墩布條。他的心有些顫抖,千里為何會這般?
“砰”里屋的門被人從里面粗暴地拉開。
凌侖源見那青衣男子正坐在池旁的小亭里品著茶水,他有些氣惱,快步走上前。
“千里為何會變成如今這般?”他有些發怒。
青松挑起殘碎的茶盞,小心地拼湊,頎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他冷笑。
“如今這般,還不是拜那位神人將軍所賜!”
說到這里,拼湊的手微微抖了抖,卻也只是一瞬。
少爺?怎么可能······
“少爺不可能傷害千里,你休要騙我!”
凌侖源揚起手中的劍就要刺向青松,收拾完草藥走出來的無妄見到這一幕,一個機靈飛身上去就要打掉他手中的劍。只見青松不緊不慢騰出一只手揚起,食指和中指夾住刺來的劍鋒,他不緊不慢言道。
“還好,這茶盞還有救。”
一股靈力由掌心匯聚,輕掃石桌上細碎拼湊的痕跡,那九天琉璃盞竟又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