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芙歌著一襲血色彼岸花宛如天邊流云的紅色嫁衣,發鬢正中戴著文珠荷花,兩旁是垂下成兩股的珍珠珊瑚流蘇,紅紗纏綿的梳妝臺前,一方棱形銅鏡反映襯出女子的紅唇皓齒。
今日的她確是絕美無疑。
她朱唇輕啟。
“小姐有今日,你可謂功不可沒。”
芙歌揚起手,握過一旁凝煙的手腕。
“凝煙,你跟著我這么多年,可謂盡心盡力······”
顧彥手中拿著那所謂的價值不菲的傳家寶,行至芙歌閨房的長廊,眼看著轉個彎便可抵達,突然在側窗外頓住了腳步,只聽得屋內傳來一陣女聲。
“能有今日,多虧你助我趕走那個女人!”
芙歌滿臉洋溢著得意,雙手輕撫珠翠,微微晃動的飾物發出好聽的碰撞聲。
“小姐,偷盜虎符栽贓給她這招真是高啊!不僅讓將軍以為她是細作,還讓將軍對她行刑,一百大板,那女人······必死無疑。”
凝煙附和道,邊拾起桌上的紅色胭脂,又給那女子添了添。
“若不是半路殺出個男子,救走了她,我真想看看,她的下場,哼······”
“咚”的一聲,芙歌憤懣地一拳捶在梳妝臺上,她嬌嫩的手像是感受到了刺痛般,又急忙縮回。
她輕吐細氣。
不過那又如何,最終她—落千里,還是輸給了自己!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了起來,清晰的傳到后院。
鏡中的女子勾了勾唇角,一抹魅惑的笑浮現在臉上。
窗外,握著玉鐲的手漸漸收緊,顧彥的瞳孔仿佛要爆裂開,見他濃長的秀眉也是攏緊,墨玉般的眼睛變得幽深,另一只垂落的手攥得緊緊的,身子微微抖動。
芙歌······她竟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去陷害千里,國家重物在她眼里就是掌中玩物么?
只見他長袖一揮,紅色的身影消失在長廊之中。
-------------------------
“吉時已到”
只聞得一陣喝彩聲。
顧彥牽著紅色喜緞,將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牽進正廳。
只見芙歌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兩人行至那燈火輝煌的精致堂前,上面端坐著華貴而優雅的顧母,年過半百的她笑靨如花,毫不掩飾今日的喜悅。待她一揮紅色的云袖,便是兩人拜堂的時候。
身著喜氣的男女佇立在賓客面前,皆贊嘆男女天作之合。
太子坐在一旁,端著茶水細品,這喜茶果真滋味不同。
“一拜天地!”
兩人順勢轉身,面向廳門,拘了一禮。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向著淺笑嫣然的顧母彎腰行禮。
顧母見顧彥心神無主的樣子,恐他擾了興致,輕咳幾聲,奈何顧彥眉頭鎖得厲害,仿佛自己本不在此中,雙眸黯淡無光,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腦海中不斷回響“陷害落千里偷盜虎符”“陷害”“偷盜虎符”“呵呵”女子的魅惑笑音不斷充斥在腦海。
“夫妻對拜!”
喜帕下的芙歌一身金玉珠翠,臉如凝脂,眉眼含情中是掩不住的喜悅,這禮行過,便是他的妻了······
芙歌側過身,彎腰垂下頭,寐含春水。
等了許久未見喜帕下身前男子的動作。
只見顧彥如一勁挺長柏筆直站立,冰冷孤傲的雙眼仿佛失了焦距,深諳的眼底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一旁的賓客們頓時熙攘起來,顧母見他那般,便又撫袖重重咳了幾聲,但顧彥仍舊絲毫沒有動作。
“彥兒!”
顧母有些惱怒,大喜之日哪能容他這般。
品茶的易煥也放下手中的茶盞,“嗖”的一聲將手中的折扇甩開,在身前一起一伏地扇著,似在等著后面的好戲。
“彥兒,休要胡鬧!”
顧母低聲說道。
眼前的男子身子一僵,一瞬間眼底泛出異樣的光彩,緊接著又黯下去。他手中的喜綢緩緩垂落,緩步走到芙歌面前。
盯著眼前披著喜帕等待對拜的女子,冷言言道。
“這親,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