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一走,全程表示眼瞎看不見的鳳湘君嘆氣。
就是欠教訓。
他在等,等天明。
天色一亮,追殺叛將宋意。
這邊宋意早早找好了馬,走前看了一眼。
這時營地已經亂了起來,但是亂中有序,顯然是某人設好的局,那莽軍怕是要折在這里了。
宋意上馬,不再回頭。
未到天色明明,這場混亂就會結束,而她消失不見,就會背上罪名。
背叛君主,勾結外敵。
無衣軍禁不住查就會“一不小心”暴露宋意的野心和不滿,而莽軍又是個流氓玩意兒。
無論宋意如何作為,都是個死局。
死,可保全赤膽忠心;活,則背負叛主罵名。哦,當然,最重要的是,能保證宋意回到西南爭奪望城城主之位時,斷絕來自鳳湘君的支持。
只有西南禁止任何封君干涉。
宋意選擇活,就必須遠走西南,以此躲避來自鳳湘君的追殺令。
望城千算萬算,算不到這一把剛好斷了宋意和鳳湘君的關系,稱了雙方心意,也算不到,女裝宋意躲過追殺令簡直不要太輕松。
望城估計已是為自己這一計策沾沾自喜,宋意不分晝夜地趕路,打算趁敵方松懈時候給予致命打擊。
三日后,宋意牽著馬匹,順順利利地進了望城轄地忘川樓。
宋意先往小攤一坐,疏松疏松筋骨,點了一杯白開慢條斯理地喝著。
忽而聽人七嘴八舌地說去了前幾日的趣聞。
宋意聽了個大概。
前幾天無風無雨,卻來了個打傘的貴公子,這貴公子不知道忘川樓的規矩,把忘川樓當成一般的酒家,開口就讓那位殺人不眨眼的楚樓主親自接待。一時間,震煞眾人。
宋意一聽就樂了,踏破鐵鞋無覓處,這打傘的貴公子不出意外就是宋意發小——洛氏湘竹。
她一飲而盡,正準備去尋好友,沒想到被一個白衣人影勾住了。
原因無他,這人有一雙白玉般的手。和夢里那雙像極了。
店家在這西南開茶鋪,顯然有幾分本事,結果今天真有不長眼,沒錢還敢點茶,還撿最貴的點。
正打算對這小子動手,沒想到旁邊一個姑娘笑吟吟地插了一手。
店家尋聲一看,正是那待了好一會兒結果點了一杯白開水的。
宋意一點都不覺得點白開水有什么不好意思,稍稍看了那白衣一眼,笑道:“店家莫氣,不過是一盞茶水,宋某別的不多,銀子還是管夠的。”
她隨便一拋,店家手里多了個錦袋,掂量一下,頭一轉就走了。
店家倒不是收了錢不追究,實在是這姑娘明顯是個有背景的。
這沒有背景,也不敢直接當街拐賣良家婦男吧。那小子別的不怎么樣,這顏色的確一等一地好。
宋意隨便幾句話解了困,那白衣公子眼睛里絲毫波瀾也無,只是在宋意打算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葉青律。”
這大概就是他名字了。
殊不知宋意此時心里已有幾分懊悔,轉過街角就是大名鼎鼎的忘川樓。
她大步踏入,隨便抓了個人,說:“楊家茶鋪,有個穿白衣服的二傻子,給我抓過來。”
那人一聽,反應迅速,直接往外奔。
這時宋意擦了擦手,感知到大廳投過來的打量眼神,半分不理,直截了當地說:“叫楚馴樓出來。”
眾人心里對楚樓主表示萬分同情。三天兩頭被人踢館,也不知道這臉面要還是不要了。
正巧這幾天楚樓主被家里面那個不好伺候的主氣得搬出來住,剛好遇到前來的宋意。
心下恨恨,楚馴樓走了出來,全然不見前幾日的風流恣意。
宋意笑瞇瞇地說:“楚樓主移步說話。”
楚馴樓打量她幾眼,面上忽而掛起了冷漠,眼神里還有種不易忽視的敵意。
宋意敏感地感知到這一點,心下幾分猜測。
這忘川樓雖是歸順,這位楚樓主倒是另有所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