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凡這次突然返校,是因為教練家里有急事,戰隊放了幾天假。
所以面對安夏的再三道歉,他只感到莫名,“我返校的事情沒有在群里說,這不怪你。”
“何況,我也沒說過我不在的時候不讓別人坐我的位置,你真的沒必要道歉。”
蕭筱跟陳晉州去搬新的桌椅還沒回來,安夏突然跟他道歉的舉動令他不自覺皺眉,在聽到她不停地強調,“都是蕭筱說你不回來上課,也是她同意讓新同學坐你位置上......”之類的話時,林非凡想到了那次的郵件。
他起初一直不明白安夏為什么要這么做,直到有一天跟許魏安閑聊。
許魏安一向大大咧咧的,但不代表他腦子轉的慢。
有時候林非凡身在其中,看不明白的事情,他總能一語中的。
“這有什么想不通的?很明顯啊,那個安夏對你有意思,你們以前不都是銘華附中的嗎?說不定她就是那時候看上你了,然后蕭筱長得漂亮,她嫉妒唄……”
林非凡在這方面跟大多數直男一樣遲鈍,不怪他發現不了安夏的心思,因為從接觸編程開始,他所有的精力和熱情幾乎都撲在了比賽上。
被好友點明后,他再想到蕭筱當時那抹隱含深意的神情,都會生出些尷尬的情緒。
原本兩人間的關系說不上好與壞,卻因這件事產生了微妙變化。
他不是察覺不到女生對他刻意冷淡的態度,卻也沒有當過一回事兒。
至于之后在鄂城的事,如果不是那束包含著善意,鼓舞了他們戰隊隊友士氣的花和留言,大概也不會有后面他特意繞道事故小區,偶遇蕭筱的事。
更不會有送她回家,幫她克服心理陰影以及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那晚深夜,他孤身一人徒步三十多公里返回酒店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為了還這個人情,這樣做值得嗎?
直到第二天受罰,沿著酒店大樓快跑五圈后,他想明白了,“投我以桃,報之瓊漿。”
這沒錯。
林非凡其實不太能理解這些青春期的懵懂情愫,他不明白,為什么喜歡一個人需要用這么多手段排擠另一個無辜的人。
所以,他有些反感。
但他還是保持著基本教養和風度,向安夏表示接受她的道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后再有突發事件我會及時在班群里報備。”
林非凡態度客氣卻疏離,安夏聽得出來,低低應了聲,神情懨懨回了座位。
這些事,剛回到班上的蕭筱不知道。
她收好雨傘,放到指定存放雨傘的走廊一角,走進教室。
陳晉州把桌子擺到正對講臺中間位置的最后一排,用紙巾擦去桌上的雨水,再抬頭時,蕭筱已經幫他把書都拿了過來。
“謝謝。”他道謝。
蕭筱也只是搖頭,“沒事。”
之后就回了座位。
而陳晉州遠遠看著與他相隔一張課桌的蕭筱的背影,眼底浮現出極淡的笑意。
他手中轉動著早上從她那借來的筆,似乎能觸到屬于她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