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王赫影并沒有意識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啊？我正打游戲，順手給你接了。”
說完，余光瞥到林非凡拿手機的動作，王赫影忽然來了點興趣，“聽聲音是個妹子，你給人家備注一枝春什么意思？”
林非凡沉默著點開來電記錄，找到最上面“聊贈一枝春”的備注，回撥過去。
“喂。”女孩子的聲音清脆好聽，在電流的作用下，微微透著絲低沉。
林非凡竟然會因許久沒聽到她的聲音而片刻失神，好在他很快回過神，“剛剛有事，沒接到你的電話。”
“嗯，我知道，王赫影跟我說了。”
“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沒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不妥，林非凡索性直截了當問。
“對，我剛剛給你打電話，是想讓你幫忙去你們小區游樂場看看陳橙在不在，她心情不太好......”
“好，我去看看。”
“嗯，如果在的話你勸勸她，讓她找個地方避寒，我大概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
“好。”
“謝謝，我馬上到。”
兩人的對話很簡短，林非凡等那邊掛了電話，立刻拿來外套穿上，換鞋的時候，他聽到王赫影不解地問：“你頭發都沒吹干就要出門啊？”
林非凡說了句有事，拉開門，很快走了出去。
等電梯時，王赫影居然也跟了出來，林非凡伸手把羽絨服后寬大的帽子拉起來戴上，一雙眼隱在帽檐下。
“什么事這么急？睡衣都不換，頭發也沒吹。”王赫影問完才想起那通電話，恍然大悟，“哦，不會是要去見那個'一枝春'妹子吧？”
“看你急的，我是不是該改口喊嫂子？”
王赫影的話被電梯到達的提示音打斷，林非凡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徑直進了電梯。
按照蕭筱說的方向，林非凡果然看到了一個嬌小的身影蜷縮在秋千上。
“她不冷嗎？干嘛在這坐著？”王赫影最近的話實在是太多了，林非凡真有點不習慣。
“你在這等著。”他回頭，不準王赫影再跟。
王赫影只好停了下來，抬腳踢了踢腳邊的碎石子。
林非凡這才快步走向冷得不自覺發抖的陳橙。
“陳橙？”林非凡背對著小區里的路燈，帽子下的臉叫人看不真切。
陳橙還是根據他的聲音分辨出他是誰。
她一雙眼紅腫的厲害，臉和唇卻隱隱泛著青白色，看來是凍得不輕。
林非凡看了她幾眼，“跟許魏安吵架了？”他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能猜到幾分。
陳橙不想他居然問得這么直白，不由偏開頭，忍著眼眶的酸痛，沉默不語。
“蕭筱讓我來找你。”女孩子的心思他看不懂，但也知道這種時候說什么都沒用，他不擅長哄女生，見陳橙不愿跟他多說，只好告知對方自己的來意。
他呵氣成霜，仰頭看了眼小區里那幾棵楓樹，葉片凋零后，樹干光禿禿地立在寒風里，輕輕擺動。
迎面來的風一股腦兒灌入他衣襟，冬夜的湘城，氣溫低地沁骨。
可林非凡仍是很有耐性地問，“吃了嗎？不如一起去吃個飯。”
陳橙雖然還生著許魏安的氣，但也不至于逮著誰都甩臉子，“吃了。”
“嗯。”林非凡收回目光，從兜里摸出手機，“今晚湘城氣溫只有8度左右，為了許魏安那狗東西，感冒不劃算。”
陳橙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她跟林非凡不算熟，這還是第一次聽他罵人。
在陳橙的印象里，林非凡是那種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形象，什么時候罵過人說過臟話啊？
何況，他跟許魏安的關系那么好，竟然也會站在她這邊罵許魏安。
心里的委屈好像忽然少了一些。
她愣怔片刻，抬眼時，卻見林非凡將外套脫了下來，沒等她有所反應，他的外套已經披到了她身上。
林非凡手里握著手機，臉上帶著笑意，“走吧，我們兩個感冒更不劃算。”
他身上只穿著睡衣，陳橙慌忙站起身，想將外套還給他。
林非凡卻沖她搖搖頭，“我答應了蕭筱帶你去避寒，我想她總不希望你感冒的，前面有個米粉店，先進去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