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昭荇一夜未眠。心中愁愁,很不是滋味。
太陽微微升起,帶來了清晨的第一縷光亮,照耀在凹槽里的雨水上熠熠生輝。昭荇今日即搬入紅雨宮,所以侍女皆早早忙碌了起來。
今日的太陽起得格外的早,才五更天就有了微光,皇帝的早朝也在此時開始了。
“昭愛卿,你年歲幾何了?朕有些記不清了。”一些繁雜的禮節之后,李望直指主題。
“稟陛下,五十矣。”昭憂聞李望此言,方覺大事不妙,該來的還是來了。
“天命之年,應是享受之時,如今還在為國分憂,辛苦昭愛卿了。”李望淡淡地說道,手不停的擺弄著玉扳指。
“為國分憂,乃是老臣份內之事,陛下言重了。”昭憂從政多年,怎會不知李望的想法,但也不好捅破,只看他接下來該怎么說。
“昭憂,陛下之意還不明白嗎?交出相印,退而致士!”李望一旁一個貼身太監出聲譏刺道。
“放肆。”李望重重的拍向龍頭扶手,猛的站起,隨之就狠狠踹了那太監一腳,那太監骨碌骨碌地就從丹陛上重重地摔了下去,姿勢有些滑稽。
“來人,將這忤逆犯上的閹人,凌遲。”雖然這是李望早已安排妥當的一場戲,但他卻沒有打算繼續演下去,而是假戲真做,雖然那太監是心腹,但相比昭憂,不足掛齒。
那太監聽見凌遲二字,嚇得直哆嗦,之前跟他計劃好的只是踹下丹陛裝暈而已,可此刻,尤如驚雷天降。
“陛下,老奴急于為陛下分憂,才沖撞了陛下,還求陛下開恩吶。”那太監渾身上下已經顫抖地不行了,胯下一股溺水流出,連掙脫錦刀衛的力氣都沒有。
如此丑態,讓在場眾臣紛紛唏噓不已,昭憂也明白,李望這招殺雞儆猴用得恰到好處。
看著那太監被拖出去,還在不斷求饒,昭憂緩緩開口:“陛下,恕臣冒昧。”
“老臣年老體衰,早已不堪大用,今日交權于圣上,乃是眾望所歸。”昭憂匍匐在地,雙手舉著相印。
李望揮了揮手,示意掌印太監王襄王公公前去呈上相印。
“愛卿平身,此言差矣,朕何嘗不想你能多輔佐朕,朕且可安心。”
“但你既出此言,朕也不作挽留,相府就贈予丞相,永為丞相私宅,也不枉你一片忠心。”李望故作姿態,大臣們都看在眼里,可他的龍顏誰敢觸怒,又有誰敢道破。
丞相府邸,位于禹國京都西城,與皇宮只間隔一條長街和一個集市,若不知李望用心,他人皆會以為皇恩浩蕩。
“本將軍乃是昭衍,奉陛下口諭,入京受封。爾等刻意阻攔,豈是不惜項上人頭?”
大將軍昭衍剛大勝南疆,回京邀功,卻因沒有皇帝圣旨,被守城衛士攔下。要知道,武將無旨回京可有殺頭之罪。
“大將軍,不是我等阻攔,而是我朝明文規定,未攜圣旨入京者,皆以叛亂者斬殺。”
“若不是我等識得將軍忠義大名,恐是刀下之鬼。”一旁的衛士拱了拱手說道,態度十分恭敬。
“陛下口諭,如若不信,可待我面見圣上,方可知曉。”昭衍憤懣,這戍城衛士也太過死板,口諭竟不可過。
“是真的,開城門,放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