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后第八天,第二周的星期三。
班主任孫鈺峰仍舊是拉著背著書包的荊曉靈的小手,再次走進了三年(十)班的大教室。
荊曉靈這才發現,原來班里竟然有這么多同學。
而,上一周,站在同樣位置的時候,她揮拳打傷了秦明軒之后,心里一直發怵,根本沒心思觀察班級里的其他人。
更何況,當時,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這里讀書了!
如今,經過了一個星期的居家反思,荊曉靈終于可以重新復課了。
班主任孫鈺峰的語氣顯然是緩和了很多很多,但依舊是帶著一些粗鄙的嚴厲口吻:“去!最后一排,給我老實兒地坐好了啊!別再到處惹是生非了!”
荊曉靈掃了一眼教室里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
——“那就不知道了!”
——“不使錢兒的話,怎么能平事兒呢?”
——“那秦明軒,他爸什么人啊!”
——“我媽說,打人的人都是流氓,就得蹲拘留!”
——“她居然還有臉能來上學!”
——“女流氓!”
——“呸!”
倒數第三排的一個調皮男生,正朝著荊曉靈的褲子和鞋上,吐著口水。
可惜,荊曉靈也沒能夠來得及躲閃開。
在剛剛進教室的時候,那位叫“秦明軒”的矮個子男同學,他的座位上是空空的,說明他還沒有來上課呢。
倒是,他的那個同桌女同桌,也就是一周前送過荊曉靈手帕的那位好心的小個子女生,朝著荊曉靈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當時,荊曉靈心里只顧著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勒令退學,一時間卻忘了問她的名字了。
上一周,也是周三的時候。
二大伯單獨領著荊曉靈,還特意去了一趟遙河醫院的特級病房去“探望”秦明軒。
可是,秦明軒明明是已經清醒了,可是,他就躲在房間里、緊閉大門,怎么也不肯開門,接受荊曉靈和二大伯的道歉。
荊曉靈以為,秦明軒肯定是害怕自己了,如果她在醫院的病房里,若要跟他再一言不合在對大大出手、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那他干脆就徹底不用出院了。
然而,秦明軒其實就只是考驗一下荊曉靈,這丫頭口口聲聲的那些個“對不起”,到底哪句是真心的、哪句是假意的。
“讓她走!我不想見到她!”秦明軒在病房里還耍起公子哥兒的脾氣來。
二伯父也是沒有辦法了,他們倆就只得被秦明軒家的保姆和護工,以“不要打擾病人休息”為由,客客氣氣地連人帶東西給暫時“請”了出去。
實則,就是被“攆”了出來。不過,這倒是成全了荊曉靈自己最真實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