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子成繼續拉扯著她的手臂,死也不放,對她搖了搖頭,小聲耳語道:“用腳,也不行!冷靜!”
于是,緊接著,棘子成便根本顧不上其他人向他們倆投來的詫異眼光,緊緊地拉起荊曉靈的手,往教學樓的方向,跑去了。
午后校園樹林中斑駁的陽光下,兩個人的身影,美不勝收!
留在原地的那幾個男同學,一邊不明就里著,一邊吐槽著那個“毫無家養”的“村丫頭”。
——“她怎么能這么粗魯?”
——“何止是粗魯!簡直就是野蠻!”
——“牲口!”
兩個男生說了兩句,扶起了地上腿疼叫慘的那個同學。三個人一起肩并肩,遠遠地跟在荊曉靈、棘子成的后面。
被兩邊同學架在中間的那一瘸一拐的男生嘴里還碎碎念著:“荊曉靈,你給我等著!咱們往后走著瞧!哎呦呦!疼死了!那死丫頭片子,還真下得去腳,真敢踢呀!”
坐在第一排位置的、秦明軒的女同桌,見到他們三個男生走進了教室的前門,便趕緊關心地問道:“上官韓旭,你的腿,怎么了?”
“被狗咬了!”上官韓旭惡狠狠地瞪向了已經早早回到最后一排的荊曉靈一眼。
荊曉靈扶著桌邊,驟然站了起來,卻被棘子成拉著衣袖,重新落了座。
只聽著第一排的那女生又緊張兮兮地說道:“學校里有狗嗎?那……你得趕緊去醫院打一針疫苗,才行啊!得了狂犬病,那可不得了啊!”
上官韓旭根本就不領對方的好意,反而,沒好氣地懟著她:“陳思思!你就管閑事兒了!好好待著你吧……啊!”
自從離開了荊村之后,荊曉靈的脾氣,好像是在最近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里,就突然變得極易沖動、發怒。
同時,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眼淚卻越來越多了。
棘子成無意間,在她的一個筆記上發現了幾行她摘抄的小詩: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
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
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或許,只有,在同桌棘子成會出現的場合里,荊曉靈才會顯得異常地平淡安寧、簡單快樂著的,就像自己在荊村生活的童少十年那樣,無憂無慮的……
這個周日的晚上,二大伯開著剛買的一輛新車,將荊曉靈送進學校的宿舍樓下:“靈兒啊!以后,你就開始住校了!手續都幫你辦好了。周一到周五,你就住這兒了。”
荊曉靈當然明白,這是二大伯對她的保護。這樣,就可以避免平時回到家里,那動不動就對她打罵的二伯母,一言不合,就對她棍棒相加了。
“謝謝,二大伯!”荊曉靈又是一陣好想哭,但,她也怕惹得二大伯傷心難過,一路上就始終強做著笑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