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曉靈只得無可奈何地低聲遵守了師命:“是……”
畢竟,在平常的時間里,二大伯的家,荊曉靈是回不去了;學校宿舍,就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棲息”的地方。
她很有必要繼續委曲求全著,不能再樹敵了;要不然,她很可能就真的沒有地方可以住不了,就徹底“居無定所”、“流浪街頭”了吧!
荊曉靈這樣想著,她先是拎著保潔阿姨的水桶和拖把,果真,很聽從劉老師的話,痛痛快快地將她寢室所在的二樓走廊,從東頭到西頭,徹底擦了一遍。
她一遍擦,一邊安慰著自己:在學校宿舍樓里擦地板,應該也總比,被反鎖在二大伯家的冬衣櫥里、閣樓雜物間里,要好多了。
荊曉靈忙乎得一身臭汗,于是,便獨自又到了地下浴室里,再次忍著胳膊上的舊傷、又簡單地沖了一遍澡。
回到二樓的“小倉庫”版的單人寢室里,荊曉靈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下面只有一層薄薄地褥子,她瘦小身板的后背上的肋骨,感覺被床板硌得生疼。然而,她這個晚上徹底是累壞了,竟然一動也不想動的,睡得特別沉,竟然翻下身的次數都沒有過。
一大清早,女生們相繼陸陸續續出了自己的寢室,開始去水房里洗漱。
每一個從荊曉靈面前走過的人,無一不朝她笑個不停著,可,誰也沒有說明原委。
在走廊盡頭的水房里,同班同學崔韜梅正站在水龍頭的前面,一只手舉著牙刷,正等著自己身邊的另一個“仆從”般的女生幫她擠好牙膏。
正當崔韜梅剛把牙刷放在嘴里、準備著牙里牙外地刷起泡泡兒的時候,她便瞧見了站在自己對面的荊曉靈的臉。
她一口氣沒忍住,將牙膏和口水都噴在了荊曉靈的臉上。然后,抱著肚子,連連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邊笑著,她還一邊磕磕巴巴地問身邊給自己擠牙膏的那個女生,指著荊曉靈的大花臉:“這……這,到底是你們誰給她畫的呀?哈哈哈……笑死我了可!”
荊曉靈趕快從自己的臉盆里在毛巾下面翻出了一面小鏡子,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更不知道被誰,畫成了一只吸血鬼的恐怖笑臉。
乍一看,竟然把她自己嚇了一大跳!
她趕緊接了一盆熱水,開始仔仔細細地洗起臉來。不過,她洗了很久,那種涂料顏色,卻很難洗掉。她臉上的皮膚都被自己雙手搓得翻紅了起來。
荊曉靈原本以為,住進了學校女生宿舍樓里,會比在二大伯家,要相對更“安全”一點、更“平淡”一些。
哪成想啊,這還不到24小時里,就被整蠱了三次:從深夜浴室被嚇,到寢室污水風波,又到早晨被涂花臉……
真是:“風”欲靜,而,“樹”不止啊!這一波未平,另一波、又一波的,就這么緊緊地“排著長隊”等著看她的好戲呢!
別說吃早飯了,就連早自習,荊曉靈都注定了,這新一周的開始,必然非得遲到不可了……哪里,會有什么昨晚上她說的“好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