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睡衣,是被棘子成的隨身保姆娟姐幫忙給換好的。此時此刻,荊曉靈正安好地趟在棘子成的臥室里,沉睡著。
恐怕,她根本不知道,在剛剛過去的深夜里,棘子成帶著她回家來;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曾經被秦明軒救出了二大伯家、還在秦三叔的項目基地后山小屋里休息了很久。
娟姐早就為他們準備好了早餐,卻不見有人從臥室里出來。便和大張交代了一句之后,獨自出門去采購最新鮮的春節果蔬了。
盡管,家中廚房中、冰箱里的食材,足夠吃到正月十五、還有富裕呢。不過,娟姐掂量著,既然家里多住一個人,就算哪怕是個半大不大、才十二歲的小姑娘,多儲備點好吃的,也總是好的!
棘子成坐在床邊的軟椅上,為病中一直沒有醒來的荊曉靈守夜到了大年初一凌晨五、六點。
他就那樣沒有經過當事人的點頭允許,就直接握上她的小手,凝神望著荊曉靈微微出汗的額頭和燒得紅撲撲的臉頰,目光充滿了焦急和心疼。
然而,屋子里安靜地似乎只能聽得荊曉靈沉沉而有節奏的呼吸聲。棘子成竟然不知不覺地搭在被子邊沿兒的一角,也睡著了。然而,握著荊曉靈的手,卻始終沒有松開。
荊曉靈緩緩地睜開眼睛,淡藍色的天花板上“鑲嵌著”一款簡約的白色吸頂燈。她這是在哪兒?至少,自己唯一能肯定的,這里不是二大伯家、不是她被關住的那間樓梯下面的儲物間。
荊曉靈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想要揉揉迷蒙的眼睛,可是,卻擾動了趴在在自己床邊上剛剛淺睡不久的棘子成。
“你……醒了?”棘子成分外驚喜,松開了握著她的手。兩個人的手心里滿是溫熱的汗漬。
荊曉靈忽然覺得有點害羞、又有點害怕。她完全想不起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么:“棘子成……!”
勉強支撐起自己仍然康復中、還是十分虛弱的小身體,荊曉靈卻覺得渾身無力、后背酸痛——她還沒有意識到,這只是自己昏睡的時間太長的緣故。
棘子成先是關切地摸了摸荊曉靈的額頭:“太好了,高燒好像已經退了不少!能坐起來嗎?……我來扶你。先喝點水吧!”
“嗯”的這一聲,似乎只是荊曉靈的鼻息間輕微地發出來的。
棘子成有點生怕自己聽錯了。他先朝著一臉困惑的她暖暖地笑著,又揉了揉自己的一對黑眼圈。才瞧著荊曉靈雖然仍在滿目詫異著、但身體卻在努力地勉強坐起,便上前攙扶著:“放心,荊曉靈!這里是我住的地方!十分安……”
他那最后一個“全”字還在唇齒間沒有說出口,就突然聽到“鐺~鐺~”、“噼里啪啦~”、“刷~刷……”各種煙花爆炸的聲音,在24樓的窗外連綿不斷地響起了。
“啊!”荊曉靈聽到第一巨響的時候,嚇得差點直接縮進了荊子成的懷里。
棘子成見狀,輕輕地拍了拍荊曉靈蜷縮著的瘦弱肩頭,又淺笑了起來:“呵呵呵~~昨個兒,半夜里,除夕的鞭炮聲,都沒有能夠吵醒你!怎么了,反而,現在,這會兒,睡醒了,你倒是怕了?”
“昨晚?我在你這兒住的?”荊曉靈試圖去回憶,可是,自己的太陽穴卻猛地跳疼了起來,“對不起,我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