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府也嘆了一口氣:“朱大夫,那你說現在怎么辦?”
“老朽盡力吧。”
朱大夫是這樣說的。
朱大夫先是開了一個藥方,讓配齊之后三碗熬成一碗端過來。
先配以針灸,將這藥都喝進去,然后再繼續針灸。
也不過是盡最大努力試一試罷了。
這煎藥熬藥的工作自然就交給了韓氏,而韓氏當然要掌控。
韓氏拿著方子就出了臥室。
夏云桐搬過了朱大夫的藥箱放在他旁邊的腳凳上,忽然聲音輕緩的說道:“朱大夫,我才想起,我忘了跟您說一件事兒了。”
沈知府坐在一旁,不由的看過來,眉頭皺了皺,倒也沒說什么。
朱大夫愣了一下,不明白只不過是跟來看看的夏云桐為什么忽然開口,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朱大夫不由得硬著頭皮輕聲的道:“這件事重要嗎?如果不重要的話,我們回去再說。”
“雖然不是很重要,但也許能幫到老夫人呢。”
這次愣住的是沈知府,他隨即反應過來,就連忙問道:“是什么事,可以說嗎?”
夏云桐看了一眼沈知寒,輕輕點頭,那朱大夫不得不說道:“那你說說吧。”
“就是我這次去京城,恰巧碰到一個老人,大家都稱他回春圣手,他叫老谷子,說我資質還算不錯,就收了我做徒弟……”
夏云桐的聲音很平靜,她的神色也同樣平靜,就好像在說一件云淡風輕的事。
但是這回春圣手和老谷子聽在沈知府和朱大夫的耳朵里,卻宛如一道驚雷。
作為大同州的知府,還有南梁國醫學界的大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老谷子呢?
據說先皇曾經請他去做御醫,被他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可他醫術高,又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老谷子一個月還是會進宮一趟的。
如果不是皇位之爭血雨腥風,先皇沒準現在都成了太上皇了。
等先皇逝去之后,老谷子就離開了京城,然后偶爾會回來,但卻行蹤不定……
夏云桐無視這兩個人的神色,再接再厲:“如今回春堂的柳大夫是我師兄,我在他那學了一套專門治這種病的針法。”
夏云桐看向沈知府,目光坦坦蕩蕩:“知府大人,如果您放心,就讓我試一試,如果不放心,那就只當我什么都沒說。”
沈知府:……
朱大夫知道自己沒有老眼昏花,聽的是真真亮亮的。
這夏姑娘不但熟悉藥材,手里有藥方還是老谷子的徒弟。
一時之間,他腦子里有點兒理不清。
不過倒沒覺得,這是來搶他飯碗來了。
因為遇到這樣的重癥,很少有大夫會主動上前來。
那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
免得毀了自己的名譽。
沈知府看著那雙清亮的眼眸,鬼使神差的竟然點頭了。
也許是有一種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理吧。
不過,沈知府卻還是看了一眼朱大夫。
朱大夫逐漸冷靜下來,這夏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她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于是就站起身子將地方讓出來,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說道:“有什么不妥莫急,我還在旁邊呢。”
“謝謝朱大夫了。”
夏云桐真誠道謝,隨后坐在剛才朱大夫坐的地方,打開自己的挎包,拿出里面的銀針。
當第一針扎下去之后,朱大夫的眼睛一下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