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部隊的規模相當龐大,群舒之國為了安撫江陰仲哈,拿出了大量的舟船,各種形制的舟船超過兩千。
可以說直接掏空了群舒諸國的家底,兩千條船,最少要攢三代君侯,還得有人長期保養舟船,才能有這樣的家底。
這些船入海是不行的,在揚子江中行走,也只有大船可以承擔,其余小船,只能在內河中航行。
不過此次北上抗宋,運載的主力,就是小船,甚至是竹筏木排這種東西。
此時此刻的江陰邑,為了壓榨運力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陰鄉內外招募了大量的工匠,都是在造船。
為了援助陰鄉,姑蘇大量工匠都奉王命前來支援,甚至像出逃棠邑的賈氏,出于釋放善意的意思,同樣支援了一兩百個工匠。
江陰邑在沿江地區,本就壘砌了塘壩,開辟了幾個水寨,現在則是迅速改造成了造船廠。
只是造船廠的規模有點小,也只能打造小型的運輸船。
“夫人,群舒有喜事傳來!”
商小妹挺著個大肚子,穿著一雙白襪,在地板上踩出了略微沉悶的聲音,大概是體重增加了的緣故。
正在練字的旦聽到了聲音,把手中的筆放了下來,然后嗔怪地說道:“懷有身孕,行走更要穩妥一些。”
商小妹嘻嘻一笑,倒是無所謂,她將手中的消息遞了過去:“夫人,仲哈打了大勝仗,公叔劍帶著斬獲,已經返程。眼下俘獲甚多,除女子之外,還有舒龍國之君。”
消息上的文字也是簡體字,旦能夠看明白,看完了之后,旦有些詫異:“公叔劍的意思,是讓我為江陰表率,前往姑蘇獻俘?”
“正是!這是大好事啊夫人!”
商小妹妙目閃爍,跟旦分析道,“大王老邁,想來要傳位于公子巳,如今公子巳在徐國故地所為之事,不外是‘吳晉互王’,原本大王為穩妥計,不會再有大戰。開疆拓土之事,想來是要留給公子巳的。”
頓了頓,商小妹對旦又道:“只是去年郯莊子已有獻土之意,此事,便是留給公子巳的功業。倘若逼陽國得以保全,逼陽子妘君,亦是要請求內附的。”
“如此說來,公子巳的功業,已經足夠?”
“自是如此。”
商小妹笑道,“夫人想想,公子巳有了郯國、逼陽國二國之土,哪里需要群舒之地這點功業?但是大王不同,此刻老邁,卻還能有如此大勝,可謂顯威一生!”
“商姬可有教我?”
“想來大王所想,便是身后之事,倘使后人提及當今大王,便以‘威王’稱呼,必為其喜。”
謚號這個事情,對以前的吳王不重要,因為歷代吳王都沒有達成現在的威權。
但是現在的老妖怪,卻是不一樣的,他真的很威風。
只是,再怎么威風的老妖怪,也沒有學周穆王那樣,活著的時候,就自稱“穆”。
老妖怪再狂,也不覺得自己能夠和周穆王相提并論,當年的周穆王,軍事上有贏有輸,但在擴張周王朝影響力上,那是強得沒話說。
吳國能夠不斷地擴張,也是基于周王朝的整個體系之下。
宗法、禮法、朝貢、分封……吳國相對巔峰時期甚至是剛剛開始走下坡路的周王朝,都不在一個層面上。
吳國到現在,也只是一個東南霸主。
但是周天子,那是“天下王”,那是“社稷主”。
長期以來的霸主,也只能在“天下王”面前低頭,天下諸侯開始徹底拋棄周天子,算下來也沒多久,也就是當年周懟王時期的事情。
“我為女子,豈敢涉政?”
“大王執政,然則夫人乃王命夫人,可謂輔弼!”
言罷,商小妹更是美目閃爍,“今有在野女賢,獻俘進言,稱大王‘威加海內’,乃是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