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
“此乃天意!此乃天意啊主公!”
“猛男之威,世人難料!主公切不可如此!大業為重,大業為重啊主公!”
當啷。
手中的劍跌落在地,戴舉含淚哽咽:“大業,大業……大業何在,大業何在啊!”
扭頭看著滾滾泗水,戴舉此刻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宋氏子弟是被打崩了,他戴氏的人也的確在短期內占據了軍中位置。
可現在還有啥?!
人都被殺光了,占了位置做神婆嗎?!
“主公!”
一個戴氏中年軍官雙目圓瞪:“戴氏不滅,戴邑尚在!只要主公在,戴氏必能大興。主公,我等未曾沒于河東,亦是天意!天意不亡戴氏,天意不亡主公——”
“主公,當振作!”
一番勸說,戴舉心神稍定,然后道:“隨吾前往中軍!”
“主公英明!”
“主公英明!”
見戴舉恢復了神氣,十幾個戴氏軍官總算是松了口氣。對他們來說,戴氏想要壯大,必須要有壓得住戴氏各個“山頭”的雄主。
而戴舉,就是這樣的人選。
實際上也是如此,戴氏被封戴邑之后,全族空前發展,賬面“國人”數量不多,但“野人”聚落多不勝數。
加上靠近戴國,時有戴國貴族跑路,就會在戴邑落腳,戴舉在戴國附近的名聲相當不錯,當然在戴侯全家那里,肯定是惡名累累。
子橐蜚此刻還在生氣,“板蕩”被人吟唱,最丟人的就是他。如果宋國關起門來,倒也就罷了,偏偏宋國假假的也湊了一個聯軍,還是有友邦人士從旁跟著的。
在子橐蜚無能狂怒的時候,外面傳來消息,說是河東斷后的部隊,全軍覆沒。
這個消息震驚到了子橐蜚,不是因為部隊被打光,他本就是薄情寡義之人,“虎賁”哪怕死光了也就是假裝擦一下眼淚。
他震驚的是,傅人野戰水平,居然提高到了這種地步!
去年冬天還只是依靠冰天雪地,這讓人還能找一下借口。今年就進化到這種程度了?
哪怕負責斷后的部隊不是完全體,但那也是商丘“虎賁”,而且前軍司馬戴舉也布置的像模像樣,他子橐蜚帶著大部隊轉移,那是一點遲滯都沒有,相當的輕松。
這說明戴舉斷后的效果是斐然的,是成功的。
為了他子橐蜚,戴舉居然全軍覆沒了?
要知道,戴舉同樣帶著最少三千人的戴氏子弟,這要是打完了,那戴氏還能起來嗎?
“國有忠臣良將,必能大興!”
子橐蜚一聲感慨,竟是有些悲傷,連忙追問,“戴子何在?!”
“行蹤不明,有潰兵言戴司馬推舟入河,是否抵臨河西,卑下不知。”
“啊?!”
猛地一驚,雙手張開的子橐蜚很是難過,這樣的忠臣良將,就這么死了?他跌跌撞撞向后幾步,然后一屁股坐在案幾上,“唉——”
一聲嘆息,子橐蜚很是不甘,宋國國運,就是要這樣斷送嗎?
要知道從一開始,看穿晉吳互王危險的人,就是戴舉啊。給大宋國破局,獻計獻策的人也是戴舉啊。
為了讓他子橐蜚安全轉移,保證大軍穩定的人,還是戴舉啊!
現在,這個國之棟梁,居然折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