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舉又是一禮,神色鄭重看著李解,“李子,今日你我是為國事,非為私情!”
“說的對。”
點了點頭的李縣長突然眉頭微皺,總覺得戴舉這話乖乖的,什么叫“非為私情”,媽的,跟老子有私情的,那都是母的,不可能有公的!
不過雖說有些怪異,也不影響。
李縣長輕輕地拍了了一下桌子,然后扶著案幾,看著宋國使節團:“條件呢,跟上回差不多。地,肯定是要割的;財,肯定是要賠的。除此之外,我大吳國商隊進出宋國,宋國當以宋國商人視之。治外法權……就不要了,有點過分。”
“……”
“……”
他這番話說得太快,兩邊的人除了江陰邑出來的,也就只有逼陽國本地跟李解打交道多的貴族才聽得懂。
就這么一個小插曲,列國將軍大夫們都是心中暗道:果然是野性難馴,終究是蠻橫野人罷了。
李縣長不是沒看到眾人的眼神,但他都習慣了。不是現在習慣的,以前做工頭那會兒,什么樣的冷眼甲方沒看到?
各種裝逼打臉故事中的反派嘴臉,全都冒出來過,只可惜李工頭的世界有法律管著,不能玩匹夫一怒殺個痛快。
要不然,就李工頭受過的窩囊氣,扔裝逼打臉故事里,獲得過一章節算他輸。
冷眼嘲諷也好,刻薄言語也罷,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唾面自干這是個成語,但李工頭當年有些個同行,那是當日常來過的。于是乎,再有良心的工頭,也得扭曲起來。
只不過李縣長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紡織學院的優秀畢業生,所以不一樣,他不扭曲。
他扭曲別人。
跟李工頭互相傷害的甲方有很多,同樣的,李縣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準備跟這幫天生扭曲的貴族們繼續互相傷害。
誰怕誰啊。
列國卿士貴族瞧不起他,他內心連點波瀾都沒有,當然裝還是要裝出一副受辱不甘的模樣,不過不是現在。
演戲嘛,大庭廣眾之下演一點“惜才”“愛才”的戲碼就行了,現在自己當老板,還是比較大的老板,性質不一樣。
至于事后,跑營帳里作“無能狂怒”狀,大概是最好的,列國大夫將軍們,肯定會內心暗爽,然后聚眾嘲諷。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以后干起來,直接就用“泄憤”這個理由,絕對夠充分。
舒龍國之卿士嬴劍,把祖國給滅了,就是這理由。
當年吳國太宰子起跟著他老板去摩擦楚國,也是這理由。
配合得久了,大舅哥商無忌這時候面色坦然,放下紙筆,然后道:“泗水以東,薛國以南,皆割讓于逼陽國。”
話一出口,宋國使節團都是一陣嘩然,但很快就壓制住了嘈雜。只不過宋人強忍下來之后,列國大夫將軍們開始嘩然。
總之就一個心態:臥槽!
不“臥槽”不行啊,這猛男的胃口……不是有點大,那是大得驚人。
薛國以南,那可是把微山都包括了進去。而微山在宋國,地位相當特殊,歷代宋國之君可以邊緣化微山的地位,但不能矮化。微子這個人,是宋國的招牌,曾經的宋國良心。
是現在的宋國良心,“勁草”戴邑大夫舉完全沒法比的,不在一個層面上。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