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板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商無忌氣得胡須都在顫抖:“如此暴虐行事,諸侯固然震怒,然則今后安撫,必不能成啊!”
“老子安撫個雞兒安撫,明天,不,今天,今天就讓沙飛帶著戴人給我南下。去江北種地去!還有薛氏國人,也走!他娘的,不懷柔就辦不成事兒了?老子不信這個邪!”
李縣長反過來瞪了一眼商無忌,“我給錢給飯吃,還把癟三當人看,難道就因為老子殺人的時候有點暴力,他們就不要錢不要吃飯了?是他們有病還是這個世界有病?”
“首李本可循循善誘,以聚四民。若依首李之法,錢糧財帛,靡費何其之廣!”
講白了,在大舅哥商無忌看來,老板這樣干,等于就是平白增添了游戲難度。原本最多就是個困難模式,現在就是地獄模式。
畢竟人是復雜的,是有感情和內心世界的,都是投降,肯定是想要選個忠厚長者吧。肯定不想選個暴力長者吧。
這是人之常情。
而且懷柔的名聲傳出去,對于吸收野人為己用,然后轉化為國人,有加成效果。
現在就是反面教材。
以前殺“黑蛟沙”的三黑,又或者東奄的運奄氏倒霉蛋,其實都沒什么,小地方的土鱉,殺了就是殺了。
可戴季子再怎么廢物垃圾,他畢竟是諸侯之子,哪怕這諸侯,也是亡國之君!
從列國貴族的眼中,這個事情很惡劣。
尤其是之前李縣長已經搞死了不少貴族,本就引起了非議。
“商無忌,你說的很有道理,我不否認。但是!這些條條框框,關我鳥事?諸侯治下之卿士,愿意為我所用的,那最好。不愿意為我所用,我他娘的壓根就不稀罕。”
李縣長面色淡然,“老子就算要縱橫天下,那也是不用周天子之法。別說一個戴季子,就是戴侯在我面前,老子殺他就跟殺雞一樣。有區別?”
這番話外人即便是偷聽,也是有點聽不懂,實在是語法詭異用詞奇葩,不過大舅哥商無忌畢竟跟老板混得熟了,現在不用李解重新解釋,也能明白他在說什么。
思索了片刻,商無忌突然覺得自己還沒有認清老板,此時此刻,才是真正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振聾發聵”。
好一會兒,商無忌這才躬身行禮道:“是無忌錯怪首李。”
“怪什么怪,無忌你只要明白一點即可。”
李縣長眼神充斥著自負傲慢,然后淡然道,“只有天下人遷就我們,沒有我們遷就天下人的。如果天下人不懂怎么遷就,那就改造他們,讓他們學會遷就。懂?”
“是!”
此時此刻,商無忌頓時完全明白過來。以前陰鄉用人,不管是什么樣的人才,似乎都是要的,但是這些個人才到了陰鄉之后,都要經歷“本土化”這一關。
整個陰鄉發展而來的體制,根本就不是為了適應天下英才的,而是天下英杰,自己要去適應。
適應不了的,要么滾,要么留下改造到學會適應。
二選一,沒有模棱兩可。
“殺一個戴季子罷了,也算是一個考驗。那些個落魄王子公孫,如果還愿意過來尋找機會,那么就給他們這個機會;如果望而卻步,也就隨他去吧。”
李解說得淡然,但卻讓商無忌很是佩服。
這種坦蕩,才是商無忌尤為看重的,而這種坦蕩,同樣也是一種大氣。
“那……首李最近,可是要解散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