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旅帥……”
蔡英的副手艱難地喊出了一聲,然而發現蔡英居然瞪圓了眼睛,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前方,完全沒有下達命令的意思。
“旅帥!”
“啊——”
一聲慘叫,蔡英像是遭受了巨大的傷害一般,猛地張牙舞爪拍打著什么,好一會兒才停止了動作,等反應過來之后,已經顧不得羞愧,連忙喊道:“撤……”
“旅帥!”
話到嘴邊,直接被副手打斷。
副手指了指潁水西岸,又指了指東面的田原,兩個方向,都是旌旗在晃動。
“啊!”
“旅帥——”
副手一把抓住了蔡英的甲葉,“當斷則斷——”
咆哮的副手,因為激動,面孔已經憋得通紅,整個人同樣高度緊張又神經質,口水噴了蔡英一臉。
這終于讓蔡英恢復了神智,連忙喊道:“投降!投降——”
不遠處,馬車上一只沙漏擱置在了欄桿上,這種竹制的沙漏,陰鄉有很多。
熟悉的簌簌聲,當年逮到“白蛟大王”,用的就是這種。
很粗糙,很不精準,但管用。
站在馬車上,李解握著欄桿的手,一根食指很有節奏地拍打著欄桿。
“好,蔡人挺有種的。”
李解點了點頭,又一次抬起了手,正要用力揮下的時候,對面蔡人的陣地,突然發生了變化。
原本整齊的陣地,突然就散亂起來,接著,兵器就地一拋,然后左右散開,趴在了地上。
“無趣啊。”
抬起來的那只手,伸開了五指,然后握成了拳頭。
隊伍繼續前進,徹底將“玄甲旅”包圍在了其中。
跪降的“玄甲旅”軍官,全都把甲胄卸了,只穿著布衣,披頭散發,極為沮喪了狼狽。
“你就是‘玄甲旅’旅帥蔡英?”
“正是。”
耷拉著腦袋的蔡英,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
“聽說過李某?”
“上將軍威震中原,天下列國,何人不知?”
稍稍地吹捧了一下,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交待。
甚至蔡英心中想著,楚國云軫甪不戰而逃,戴國旅賁中士沙飛投降三萬,他一個小小的旅帥,手中敢戰之士,也就五百,降了也不算最丟人的。
“難怪……知道我有不殺俘虜的好習慣,而且還給俘虜好吃好喝養著。”
李解玩味地打量著蔡英,手中的鞭子卷成了一圈,指了指蔡英,“你很有見地,很有想法啊。有前途!”
有些話沒聽懂,但“有前途”三個字,還是聽懂了。
蔡英一臉灰白,心想這下哪里還有什么前途,投降別人還好,投降李解,君上怎么可能讓他繼續帶兵打仗?
想到這里,悲從中來,千言萬語,都是化作一聲長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