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氏這次損失極大,死傷六七千,這已經是大敗。我不信柏舉斗氏還能撐下去,他們必定退兵,然后結寨大別山以南,以防我軍追擊。接下來的事情,搞不好就是柏舉斗氏向‘負箭國士’討要公道。死人先不去說它,我軍現在抓了多少活口?”
“稟上將軍,斗氏楚軍,約有三千五百之數。”
“這么多?”
“應該還有,附近山坳、林中,應當還有潰散楚軍。”
“楚人軍心已散,斗師無力回天了,撤兵應該就在這幾天。”
“上將軍,可要追擊?”
“佯裝追擊,虛虛實實嘛。”
李解側著身子,有些惋惜,“這要是后方穩妥,把斗氏耗在這里,十拿九穩。可惜黃城、白邑,都不穩啊。”
跟柏舉斗氏搞了這么一場,只是一個意外,戰略目標,還是從蔡國身上敲骨吸髓,肥肉切成臊子,精肉也切成臊子,還有寸進軟骨,同樣切成臊子……
肥的榨油,瘦的吃餛飩,軟骨精燉炒菜,美滋滋。
這一次柏舉斗氏來得氣勢洶洶,結果上來就遭受迎頭痛擊,李專員的一通老拳砸過來,“負箭國士”這個老師傅,居然完全不適應。
李解并不是很清楚斗師的目的,不過大概也猜得到,楚國現在內部斗爭極為厲害,斗氏想要繼續鞏固權柄,就需要開辟財源。
淮水是必須要取的,畢竟揚子江風高浪急鱷魚多,還有一個吳國沒死,富庶之地就那么多。
有了淮水兩岸的財賦,斗氏繼續執掌楚國權柄,再出十個八個令尹,又有什么了不可能的?
至于斗師本身,可能是想要賺取政治資本,從斗氏四支之中獨占鰲頭,可惜誤判了形勢,也沒有料到李解麾下的惡狗居然意志這么堅定。
連續數月的行軍作戰之后,居然還有余力在楚國的主場大別山爭雄。
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李解,既不知己,又不知彼,勝了才是怪事。
“柏舉斗氏撤兵之后,陸續回師黃城。”
“是!”
“是!”
……
此刻,隨國以東,那處大夫斗皇臉色極為難看,之前隨國私下跟斗氏承諾的東西,顯然已經不認賬了。
隨國的部隊以清繳“荊蠻”的名義出來游行,盡管隨國部隊不算什么強軍,但這么多年作為抗楚前線,經驗還是很豐富的,不能造成殺傷,造成麻煩完全沒問題。
那處大夫看著百步之外的隨國上大夫曾善,然后命御手駕車向前。
隨國上大夫曾善看到斗皇駕車前來,也是命御手上前迎接。
雙方在二十步左右緩緩減速,到十步之遙時,這才各自在車上行禮。
“曾子豈能言而無信?”
那處大夫直接質問,“今斗氏戰于大別山,曾子此舉,豈非交惡結仇于斗氏,結仇于大楚?”
“伯美之言差矣,斗氏為斗氏,楚國為楚國。今吾國雖失信于斗氏,卻非失信于楚國。再者,吾國響應吳國猛男于前,逼陽之戰,懲惡揚善,是為善之善。子橐蜚大厥于營中,戴沙飛投降于陣前,此乃天命。”
“哈哈哈哈……”
斗皇聽罷,竟是氣得發笑,但不得不承認,曾善這番話,還真是可以自圓其說。
“他日,吾必滅隨。”
“伯美滅隨,吾必保之。”
言罷,雙方不歡而散,沒有繼續饒舌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