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此時節,正是大展身手之際。父兄前來,必有所得!”
言罷,烏鱧也連忙提醒老婆,“只是賢妻須提前知會伯舅諸人,上將軍這里,規矩多多,較之蔡國,可謂嚴刑峻法,不可小視。”
挑戰李解定下來的陰鄉規矩,下場是什么樣的,烏鱧親眼所見。
一而再再而三挑戰的,烏鱧已經給那些倒霉的墳頭種了好幾棵小樹苗了。
“只怕父兄受不得拘束。”
“受不得拘束,便留在駐馬城吧。”言罷,烏鱧鄭重道,“‘擔夫’乃舊時友朋,今為義軍新編義士一大隊大隊長,手中精兵五百,可謂上士,堪比大夫。賢妻,在白邑之中,當也知曉,上將軍雄兵過萬,‘擔夫’如此受上將軍看重,他日之地位,不知亦明啊!”
他其實這是在委婉地提醒老婆,讓老丈人和舅子們別犯傻,什么拘束不拘束的,在駐馬城,不就是個賣馬販子?再如何自由,也只是因為蔡國、楚國在這里剛好有這樣一個市場環境在。
可市場環境天天在變,頂個屁用,萬一市場不好,豈不是全家喝西北風?
要知道,販馬的商人,大多都沒有什么田產,最多有些物業在城邑之中,這種抗風險能力,簡直是低到令人發指。
作為從底層幾經掙扎才起來的,烏鱧的危機感尤為突出。
畢竟,這是感同身受的,還要天天打交道的。
跟了烏鱧多年,烏鱧之妻也不是愚昧之人,當下聽懂了烏鱧的言外之意,頓時鄭重道:“良人得逢機遇,必成大丈夫,妾必勸說父兄,以大事為重。”
“善!”
……
大牲口的處理,李解一向是按照逼陽國的老辦法來解決,開發耕地的時候,都是盡可能地發揮大牲口的能力,寶貴的勞力,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淮下”的大洪水逐漸緩和下來之后,商無忌顯然已經跟李解重新聯系上,陸續有老船工帶著物資開始進入淮中。
而商無忌,也終于知道,妹夫在淮水兩岸,到底干了多大的一票買賣。
“首李真乃神人也!”
人在邗邑的大舅哥,把這么久以來的情報都匯總之后,只有這么一個感慨。
之前他還奇怪,為什么延陵運奄氏突然又急切起來,不斷地賣好給他,不斷地強調兩家同出一脈,更夸張的是,已故老娘的娘家,突然就冒出來一堆跟他親善的支氏、巫氏……
三戰三捷得三城,淮中城、蓼城、白邑城,如今就是李解在淮水兩岸的精華地盤。
這些都是外人已經知曉的,還有一些秘密,只有內部高層才能知道。
比如新蔡“玄甲旅”全軍覆沒,旅帥蔡英投誠李解,此事外人知道的少之又少。而
而因為“玄甲旅”的全軍覆沒,潁水以東的廣大地區,等于就是予取予求。
只以“統治”面積來說,李解的地盤,已經不比吳王勾陳差多少。
就是這些地盤的含金量太低,可能還不如一個姑蘇王畿,想要深耕經營,每個十年八年,看不到結果。
不過這些不是商無忌擔心的,地盤只要占下來,以陰鄉現在運行的這一套奇葩體制,還真能很快恢復生產,然后內生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