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左右持劍鱷人立刻行禮,恭敬地站在兩側。
“備齊舟馬,傳訊郯國、逼陽國。”
“是!”
至于陰鄉夫人要傳訊什么給郯國、逼陽國,不是他們要關心的。
返回“大榭”之后,旦召集了白嫮、女嬙、商姬等人,然后道:“阿解領軍在外,當為其分憂,若逼陽子、郯莊子為先王縞素加身,必能助漲阿解聲威。”
“夫人所言甚是。”
即便安安靜靜的白嫮,聽了美旦的決定,也是佩服無比。這種事情,她能想到,但能像美旦這樣當機立斷,卻是做不到的。
“事不宜遲。”
商小妹斜靠在椅子上,不敢坐得太直,若論聰慧,她是一眾女子之最,見美旦有了決斷,也立刻道,“吾來行文。”
“善。”
很快,以江陰子、陰鄉夫人名義的文書,蓋章之后,就立刻發往江北。
在江陰邑的列國商人,聽說了這件事情,都是紛紛稱贊,表示陰鄉夫人果然不愧是“在野女賢”。
但是只有極少數幾個有名的豪商,立刻自己帶頭,整個商家上上下下,都是縞素加身,響應江陰邑。
姑蘇王宮內豎從陰鄉離開的第二天,整個江陰邑只是剛剛少了一點熱鬧,等到第二天,更多的商人、商家反應過來之后,氣氛逐漸變得肅穆起來。
隨處可見青麻、白紗,商家的幡子,多愛用紅黃搶眼之色,此刻,也都是青麻、白紗的幡子,整個城市,前所未有的素凈。
“多謝諸君提醒,方能片刻之間,響應陰鄉夫人之號召。”
一處魯國人開的木材市場中,魯國的豪商很是慶幸,對自家門客鄭重道,“若得陰鄉夫人贊許,今后求購白沙麻布,必能輕易許多。”
“君子之舉,陰鄉夫人即便不言,必能傳入其耳中。非本地土人,必不知江陰子深寵陰鄉夫人,其余‘次夫人’,皆不及陰鄉夫人。得陰鄉夫人之賞識,勝過千金!恭喜君子,賀喜君子……”
“哈哈哈哈……”魯國豪商也是非常的高興,這一次,第一時間響應陰鄉夫人動作,跟著給吳威王哀悼的商人,只有區區四家,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而這四家,另外三家,都是非常出名的頂級豪商,背后都有霸主級大國的支持,影響力非同一般。
唯有他,只是魯國出身,影響力其實非常有限。
但是這一回,卻能夠跟另外三家并列,足夠被同行吹捧許久。
行商,在實力不濟的時候,名聲是實力的補充,又或者說,是實力的一部分。
更何況,在江陰邑獲得李解夫婦的青睞,比什么都管用。
這里的制度,根本就是奇葩,迥異于姑蘇。
盡管吳國本身制度就無比奇葩,但江陰邑,是奇葩中的奇葩。
然而列國豪商逐漸云集江陰邑,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里有著絕對精美的商品,而且是十倍利二十倍利的好貨。
“入秋之前,江陰邑少種苧麻,多種稻麥,若將魯國絲麻運來加工,定能大賺一筆。”
“舊時陰鄉不用淮泗之麻,今江北雖有苧麻,然則產出稀少。江陰子決戰淮上,衣裳之數,不可估量!”
門客們都是非常出色的市場分析師,市場上的商品行情,是要追蹤研究的,還得有超前的預判。
他們現如今身在江陰邑,自然要琢磨如何從江陰邑賺取利潤。
一番交談之后,魯國豪商頓時下定決心:“吾諫君上,縞素魯國,以悼吳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