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沙”中的上層人員,為了防止突發狀況,一咬牙,索性就搬到了江陰邑附近,重新形成的聚落、村邑,都是掛在了江陰邑名下,等于說就是入籍江陰邑,徹徹底底受江陰邑管理。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還無法成為城里人,只有一少部分掏出幾代人積蓄的,才能在江陰邑城內安置,因為城內顯然要安全得多。
現在的狀況,誰也不清楚姑蘇王畿的貴族們,是不是會狂性大發,直接就抄掠人口,然后在五湖之畔打出狗腦子來。
死的人又不是貴族,是他們這些炮灰啊。
所以哪怕再怎么被江陰邑宰上一刀,為了小命,為了祖傳染色體能夠繼續流傳下去,這一刀挨了就是挨了。
能忍辱偷生為什么不活下去?
死了就啥也沒有了。
也是因為“百沙”上層放棄了權力,這才讓“白沙勇夫”進一步接管了各個沙野的統治。
承諾給予各沙野安全保障的同時,各沙野顯然也要承擔其義務。
比如說每年的保護費,那是絕對不能少的。
沒有田地的沙野,捕魚打獵所得,一般就是上繳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因為可以記賬,所以往往都是集中到一年收獲最多的時刻,一次搞定。
比如說前面半年某個沙野一共還缺多少只大雁或者其它鳥類,那么秋收的時候,就按照這個額度,一次捕捉。
總量夠數就行。
不過這種靠漁獵為生的沙野,往往都是窮到沒話講,最終都是要靠出力工、徭役來充抵拖欠稅賦。
而有了耕地的沙野,就是很正常的四六分或者五五分。
豆類、麻料作物,一般就是五五分;水稻產出,則是四六分,四分是稅賦,六分是自己的實際所得。
白沙勇夫在收稅季,還要充當收稅官,其威嚴瞬間就建立了起來,不僅僅是武力值的問題。
這一整套在江陰邑的做法,因地制宜精簡之后,就是淮北崗亭系統,也叫崗亭制度。
算是一個過渡的辦法,為的就是迅速地將夷人、野人穩定在原地,不能讓他們繼續流竄。
去年大洪水的后遺癥,導致出現了大量的無人區,再不進行治理、播種,一年過后,再好的良田,也會變成草原、林地、沼澤。
甚至房鐘邑這附近的土地,之所以到現在才開發,那也是因為去年秋天以后,才能夠燒荒,郁郁蒼蒼的時候,光除草就是個讓人無比絕望的活。
去年的這個時侯,淮北大片大片的土地上,一眼望不到頭的,都是草木。
與其說是大平原,不如說是大草原,到現在為止,潁東地區的野生麋鹿群還沒有被李解殺干凈,可想而知現在的生態,對自然界的野生動物,是多么的友好。
“房鐘邑有沒有組織狩獵隊?”
確定沒有姓劉的亭長之后,李總裁心情放松了許多,關心起其他事情來。
“各亭長都有組織,夷人、野人也都出了男丁,充當仆從。”
“嗯,很好!非常好!”
組織狩獵隊,既能加深互相之間的交流,還能獲得一定量的肉類蛋白。
讓李解一直往里頭填肉,那得弄到什么時候去?
有了狩獵隊,效率高不說,還把境內的大型野生動物都清空,保護了農業生產,狩獵所得,稍微分一點出去,就能緩和關系,收買人心。
還是那個笨辦法,把一切交給時間,時間會證明李解這一方,吃相是最好的那一家。
至于說實在是有淮夷表示自己是錚錚鐵骨,那李總裁也不介意把鐵骨敲爛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