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就李解這條狗,反咬吳國還是正咬楚國,都還兩說呢。
楚國精英是心存僥幸的,至少在《大別山條約》冒出來之前,楚國人也是琢磨著李解這條狗,高舉先王大旗,搞死吳國新王。
然而江淮這塊地,終究是復雜的。
淮中城的前身是州來國,這個曾經的糧倉,在李總裁的梳理之下,已經重新開始恢復生產。
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中,都不會是貧瘠不堪的爛地。
臨近的陳國人、蔡國人,感觸會更深刻,跟李解打交道越親密,也會更加的心情糾結乃至抑郁。
當初招惹這條狗干什么呢?
點到即止不給李解這條狗借口,不就好了?
“花甲宴”中那些原籍蔡國的人,恨不得在姑蘇的蔡國國君蔡董趕緊死,死得越徹底越好。
李解現在有底氣搞考試,無非就是錢糧二字。
打仗,是生存競爭的考試;考試,則同樣是生存競爭的戰爭。
你死我活,不可調和。
那些個老牌地頭蛇,原本能舒舒服服地“坐地分紅”,甚至李解到來之后征收稅賦,也是相對溫和的。
現在情況卻是大不相同,斬斷一條官方渠道,時間一長,必定要出大問題。
不過此次“花甲宴”,蔡國最有權力的老人家卻沒有到場。
蔡夫子的兒孫們,都有出面,但蔡美本人,卻是鎮守新蔡以防不測。
顯而易見,李解跟這個老夫子是早早就溝通好的。
突擊行動,不留余地!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個蔡國長者,才只能敢怒不敢言。
那些地方上的老土鱉,可能一頭霧水,都不知道為什么蔡國人在急個什么、嘆個什么,唯有原籍陳國的,才會感同身受。
“首李,這種情況,只怕刺客會更加堅決。”
沙北說罷,行了一禮,“首李還是甲具在身為好。”
嘭嘭兩聲,拍打了一下胸膛,李解笑道:“這種公開場合,老子什么時候含糊過?從來都是甲具在身。一層鐵一層皮,他媽的……熱死老子了。”
麻袍還看不太出來,他畢竟身材高大渾身是肉,套不套甲具,給人的感覺都是相對臃腫,套了麻袍,只會覺得更加龐大……
“主廳大多都是白發老者,不過首李,老家成名已久的劍士,六十歲的,也不是沒有。再說,還能喬裝一番。”
查驗了兵器之后,其實問題就不大,但厲害一點的劍客,抓刺殺機會的能力相當強。
沙北就有把握宴請某個淮夷小部落酋長的時候,用一雙筷子捅死對方。
他有把握做到,所以他就相信,這世上一定有如此高明的劍客,可以用類似的方法行刺。
就算首李威武霸氣不至于死,但只要有個擦傷,傳出去就是大麻煩。
李解受傷這個消息,本身就是極具破壞力,而蠢貨們根本不會去探究,這個受傷,到底是怎么受傷,程度又到什么地步。
會輕松被李解威名震懾到的孱弱蠢貨,同樣也會很輕松地被李解受傷這個消息所煽動。
沙北并不擔心有人跳出來鬧事,他是擔心會讓攻楚之戰延后。
延后,就代表“失信”。
因為李解公開放過話,在秋收之前攻楚。
然后在這個基礎上,有“五年平楚”的豪言壯語。
這種在正常人看來“無傷大雅”的“失信”,被人利用起來,就是一陣喧嘩,固然不會對李解產生多么大的沖擊,但制造起來的麻煩,說不定真的會讓某些急需時間來喘息的競爭對手,得到寶貴的喘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