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人太多,趙太后差點抬手就給熊孩子一巴掌,說什么屁話呢!
整個大殿陷入了迷之尷尬,國君放的黑屁怎么圓?圓不了啊。
忒不吉利了。
站在人群中的那處大夫斗皇,氣得臉紅脖子粗,原本的飄逸儀態都是蕩然無存。楚國現在的局面,內斗固然還是要內斗的,但出現了李解這條惡狗,總歸還是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雖然斗皇也沒搞明白,李解到底怎么想的,逼迫整個楚國變得這么團結,有什么好處呢?
“不榖……不榖可是失言?”
見氣氛不對,熊孩子噙著眼淚,忍住了沒哭出來。斷奶之后,就沒遇見這種狀況,哪怕是叛逆都打到了郢都門口,也沒有收到過驚嚇。
但是這一回,卻是有點被嚇到了。
大臣們一個個掛著一張死媽臉,要不是看到眼神還有調整,大概以為是在開國喪。
“王上所言極是!”
突然大殿之中,蹦出來一個高亢的聲音,一人出列,朗聲道:“臣,項拔,深以為然!王上所言,誠乃世間之常理!”
那處大夫眉頭一挑,心中暗忖:項氏村夫,這是有何伎倆?
和別的項氏不同,項拔背后的家族,是楚國為數不多“姓氏合一”的家族,項姓即是項氏。
雖然也是項國之后,但項拔背后的家族,卻是靠做內臣起家,戰功什么的,倒是不多。
只聽項拔深恭到底,然后起身大聲道:“王上,吳國李解,非常人也。前有‘唯才是舉’之行,后有‘求賢若渴’之舉。縱使出身寒微,卻為吳威王重用,故以勇力服事吳王。吳國開疆拓土,彼時姑蘇英杰為上尊號,有‘威’‘桓’二字,因‘威’字乃吳威王親自挑選,故曰‘威王’。”
項拔沒有理會左右同僚們的目光,反而繼續說道:“然則自古有云:開疆拓土曰‘桓’。今吳國南至甌越,北臨齊魯,淮水南北,盡為吳國所掌。除越國覆滅,新增疆土,皆賴李解之功。王上,于東南勾吳而言,李解,真英雄也。”
言罷,項拔又抬頭看著楚王:“王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彼時吳國李解,亦是吳國鳳凰也。臣項拔以為,王上目光如炬,明辨是非,實乃言之有理,何來失言之說?”
雙手一攤,項拔臉上浮現出不解的神情,然后還左看右看,看得左右大臣都是臉皮發抖。
唯有高坐的熊孩子楚王一臉欣喜,原本眼角的眼淚,都不用擦的,直接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熊孩子露出了一個微笑,心想這朝廷之中,果然還是有忠臣的。
見項拔這么臭不要臉地拍馬屁,有心想要反駁,可為了大局,為了現在楚國來之不易的內部和平,不少人都選擇了憋著。
不憋著也不行,畢竟沒必要反駁,無傷大雅的事情,給大王一個面子,大家都好下臺,省得到時候傳揚出去,又有人編排,說什么吳國人還沒打過來呢,楚國自己的國君,就開始想著投降了。
楚國的國君,想去看看別人的梧桐木,這不是投降是什么?
總不能說“世界辣么大,我想去看看”吧?
人鄭國國君鄭爽,蔡國國君蔡董,在姑蘇看墳看了好幾個月了,難道還沒看夠?!
這年頭,當國君的哪有自己主動送死的?
趙太后原本想要抽熊孩子一巴掌,但現在一看,有人解圍不說,貌似還能把事故變成佳話,頓時也是心中暗爽,有心當場獎勵一下項拔,總算心中還有點逼數,知道這事兒屬于丟人,這才作罷,想著找個機會,從旁獎勵。
等到散會之后,那處大夫斗皇原本想要攔住項拔的,想要好好地問清楚,你特么在朝會上方什么黑屁呢。
結果還沒等斗皇說話呢,就有兩個暴脾氣白發老大夫,剛出門檻,就上去一把拍掉項拔的頭冠。
拍掉之后還罵:“項氏村夫,何故加冠?!”
項拔也是不鬧,更是不惱,反而笑嘻嘻地將頭冠撿起來,頭發雖然散落在肩,卻是用斷了的玉簪,又重新攪合了一下,然后把頭發固定好。
接著項拔就胳膊下夾著頭冠,大搖大擺地朝宮外走去。
見他這態度,另外一個白發老大夫也是暴脾氣,上去給他后腦勺就是一巴掌:“食君之祿,豈能不顧儀態?汝為項氏大夫,焉能于宮中披頭散發,有類東南蠻夷?”
項拔還是笑而不語,淡定地將頭冠重新扣上,然后雙手一攤,哈哈一笑,大搖大擺地繼續離開。
“你……小人!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