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紛爭……就在此時啊。”
有人一聲嘆息,旋即又道,“若太宰起在朝,或許還有挽回的余地。”
“太宰起不知所終,如今姑蘇權貴,無人能治。”
“呵,縱使太宰起返回姑蘇又如何?所謂君賢則臣良;君昏則臣佞。王上年幼,如今由太叔卯攝政,試問,太叔卯執政至今,有何表率?”
言罷,那人更是冷笑,“‘南巢氏’尚在;越人不服作亂;淮夷屢拒入貢;五湖大夫互相攻打……饒是沙野之地,也好過五湖之濱!”
“良人所言,倒也不無道理。”
徐城中大多都是軍頭或者商賈,離開了政治中心,自然是想怎么噴就怎么噴。
尤其是很多中小型家族,他們能夠跟大家族比肩的,也就是在財力上,還能靠著拼搏冒險,稍微拉近一點差距。
但是現在,因為姑蘇王畿地區的動蕩,很多生意都大大衰敗,甚至直接銷往。
而這一切,都是從新王上臺開始的。
他們不怪新王,因為大王是個少年,他懂個屁?他還是個孩子。
執政的是太叔卯,這位在鳩茲蓋草廬的先王之子,原本的美德品行,在此時都被消耗得一干二凈。
路人緣,大概也是快敗光。
“爾等拭目以待吧!呵……”那人又是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環視四周,“若某所料不差,此次淮水伯縱使再提返轉姑蘇,以祭先王,只怕也是為太叔卯回絕。”
“這是為何?”
“倘若淮水伯率軍前往,試問,太叔卯是出城相迎呢,還是不出城相迎?”
“這……”
兩難的事情,而且風險極大。
實際上不管太叔卯怎么做,他都是錯的。
而放任李解就這么大搖大擺返回姑蘇,還要承擔額外的風險。
萬一李解真的突然發難,太叔卯和吳王,還真的沒有什么辦法,只能逃。
現在的王師,根本不可靠,經過長久的滲透、拉攏、分離,軍方的大佬們,也早就放棄治療,該撈的時候就撈。
五湖大夫紛爭,從紛爭演變成戰爭,就有軍方大佬們的推波助瀾。
不打仗,他們哪有飯吃?
不揮舞手中你的吳鉤,怎么獲得土地?
至于飯怎么來的,土地怎么得的,他們這些軍頭需要考慮嗎?
真正能被吳王指揮的王師大軍,現在還剩下一萬五千左右。除此之外,就是公子寅遺留下來的老部下,這些人,可以在王師中替換軍官,也算是讓吳王姬虒,依舊能夠成為王畿地區最大的勢力。
但這些都是紙面數據,真要是干起來,絕無可能是鱷人的對手。
別人不清楚,軍方的人心知肚明,如今每射出去十支鷹羽箭,可能六七支都是江陰邑特產。
這幾乎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甚至很多武士,都差遣自己的家人,前往陰鄉采購裝備,除了武器之外,還有大量鐵甲。
五湖地區引發出來的大亂斗,讓那些與世無爭的武士們,也不得不重新武裝到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