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腹走了之后,陽巨這才對剩下的幕僚們說道,“希望這一次魏子羽還能帶給我們更多驚喜吧!”
要是還能再說服一個齊國郎官來投,整個齊國聯軍,必定要出現大動蕩。
分崩離析是不至于的,但是連續出現有人叛逃,這就說明自家隊伍十分混亂,人心十分不齊。
就算齊侯有天大的本事,他怎么敢放心軍隊一擁而上去強攻曲阜?
就算齊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齊**隊的軍官們,又有幾個敢說自己在前面生死搏殺的時候,這后頭的袍澤,是不是突然就投敵了?
兩軍交戰,只要一方心不齊,就會出現大問題。
不敢前赴后繼,又如何攻城拔寨?
齊侯此刻下令分兵,繞道傳統攻魯的方向陽關,也并非純粹就是腦子一熱的暴怒。
因為傳統攻魯的路線,就是從這里,齊軍只要找到熟悉的感覺,自然也更加容易重新想起袍澤之誼。
再者,齊侯其實擔心的不是齊國本身的部隊,他更加擔心,衛鄭曹宋等國,會不會突然搞事?!
魯國能賄賂一個越人靈姑戈,就能賄賂一個宋人,一個鄭人,一個衛人,甚至一個曹人。
哪怕曹國沒什么實力來投放兵力,可曹國有錢啊,曹國的“镈幣”是很香,可現在在傅城最流行的,可是“陰幣”、“白沙麻布”、“大紅01”、“大紫01”……
曹國的士大夫們,肯定也會覺得“赤霞”“紫霄”特別香,雖說他們沒膽子也沒實力搞風搞雨。
但是曹國的巨賈豪商們,就不同了,他們有的是資本武裝散兵游勇。
加上齊國長久以來,就有“技擊”外出打工的傳統,這要是曹國豪商們有認識的“技擊”鬧事,不說叛逃什么的,暗地里投個毒,暗地里在糧食上撒泡尿拉泡屎。
搞不死人也能惡心死人。
齊侯不得不防,他沒得選。
所以,此時把齊軍分割,分兵出來一部分,也是有這個潛在原因的。
直接從正面強攻,過平陸邑也好,還是過哪兒,誰知道會盟列國是不是在通風報信?
唯獨這傳統的進攻路線,會盟列國都沒多少資源在這里,就算想要通風報信,也得快馬加鞭。
不是齊侯看不起他們,整個汶水之上,現在都是齊國的舟船,春天道路泥濘,又千里馬也是無用。
在齊國分兵的同時,齊侯也對國內下達了命令,齊國長城以北的駐軍,開始有序地向陽關增兵。
無鹽邑分兵的這一部分齊國部隊,就相當于成了先頭部隊,而原本留守在齊國長城的守軍,則是成了預備隊。
只是這些預備隊,不再走水路,而是走山路。
春季泥濘,山路并不好走,但此刻只要造成一種齊國在源源不斷向前線增兵的態勢,就能迅速扭轉軍心。
而且齊侯這也是為了給會盟列國“留一手”,之后等會盟列國知道,齊國居然還有如此雄厚的兵力,除了震撼就是震撼,不會有別的感覺。
“夫子!已至陽關!”
“傳令關中守軍,立刻前來領漢國編織袋。”
“嗨!”
此時陽關的魯國守軍并不多,因為得知齊國在無鹽邑會盟,加上春季的氣候原因,魯國在陽關只是保留了五百人左右的士兵。
戰車倒是有三十輛,加上本地青壯民夫,臨時征召的話,也能拉出壯丁一萬多,用來以防不測,已經是綽綽有余。
陽關的地形,和函谷關類似,都是臨河臨山的設計。
齊國從齊國長城打出來,穿過泰山山脈,除了汶水之外,過河也沒有太好的立足之地。
因為河南就是梁父山,山并不雄偉,但是惡心,宛若一個大盤子,正好將汶水擋在北岸,然后要繞過梁父山,才能重新踏足平坦之地,最后一路繞泗水,才能到曲阜。
直線距離上,就一點點的路,但一座小小的梁父山,必須繞道四五百里,而且更惡心的是,這梁父山并非只有一個山頭,山頭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十幾二十個,還是有的。
歷年齊軍要是想要從梁父山偷雞,大多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就是因為這惡心到爆棚的地形。
所以兩相比較,當齊軍出了長城,幾支人馬分別從東面北面穿過泰山山脈,也不會選擇踏足梁父山,而是直接叩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