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著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李董的理由,那是相當的有說服力。
“用新編義士靠什么?除了能吃飯,還能混幾個錢花差花差,一年下來,比回家做工、務農強,自然是志得意滿。倘若還能有三進宅院,三五只牛羊豬狗,那就是更好不過。”
拍了拍腰間的砍刀,“老子讓他們這般受用,他們也就得讓老子也受用。有進有出,有得有失,這是‘義膽營’的規矩!”
瞄了一眼老板的砍刀,大舅哥商無忌覺得……老板說得對。
不,老板說得很對。
“士大夫之家,那就不同了。”
李董挑了挑眉毛,“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沒錢包裝,那豈不是就跟當年的公子巴一樣,長得丑也就算了,還窮。于是只能周游二十六國,說好聽點叫周游列國,不好聽點,那就是走到哪兒是哪兒,本質就是混口飯吃。”
“……”
有心想反駁,可商無忌覺得,老板說得還挺對的。
尤其是當年的公子巴,現如今的柳巴,那是真的一言難盡。
商無忌還記得,這貨從公子丑那里搞來的牛車,車倒還是在的,牛卻被吃了。
至今商無忌都挺佩服這件事情,也不知道柳巴當初哪來的勇氣,怎么敢吃牛的。
雖說至今柳巴也不愿意詳談此事,可在商無忌看來,這混人當初絕對是窮瘋了,否則不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
所以思來想去的,商無忌也的確得承認,這落魄貴族,還真是需要錢來包裝一番。
有了一身上好的絲綢正裝,再有一輛馬車,配上一個御手、一個隨從、一個仆役、一個奴婢。
走哪兒那都是蹁躚公子啊,誰還能不禮遇有加?
不沖你這個人,就沖你這身行頭,你說你會不會在本地高興了,就投資個啥?
有這種想法,都是正常的。
地方土鱉想著豪門貴公子在此揚名,落魄公子則是想著借貴寶地一用……
“那些在母國實在是過不下去的,他們要什么排場,老子都砸錢給他做起來。要面子有面子,要好處有好處,那憑什么不給我賣命?在哪兒賣身不是賣,我給錢多,那當然在我這里賣啊。”
“……”
大舅哥聽了老板的這個比喻,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憋了半天,終于說道:“君上,這聽著,好似齊國游戲之所啊。”
沒直接說“女閭”啊“娛樂會所”啊“洗浴中心”啊之類什么的,但差不離的意思,已經到位了。
李董一聽大舅哥這話說的精妙,頓時笑著一拍手,“無忌這么一比,還真是恰到好處,恰如其分啊!”
“……”
不知怎么地,商無忌精神上感覺有被侮辱到,畢竟,他好歹也是運奄氏之后,如今的陰鄉商氏大族長,怎么地也算是士大夫之家吧。
“我不管他是宋基還是宋忠,也不管他是宋黑耳還是黑木耳,能用錢就把他們擺平,這就是最省錢的方式。真要是大軍壓境,無忌你仔細想想,我軍開銷,能跟列國一樣?”
得了妹夫老板的提醒,大舅哥商無忌再稍微毛估了一下開支,突然覺得,還真是這么個道理。
以鱷人、勇夫的配置,打一次戰役,怕不是夠得上衛鄭之戰的總開支。
兩相比較,還是先把潛在對手嚴重削弱,然后少派一些部隊前去收割,更加的省錢省力。
“君上言之有理,是無忌思慮不周。”
商無忌很是誠懇地行了一禮,然后道,“那,魏子羽那里,便向陽巨批復,予以支援?”
“讓魏子羽匯報一下狀況,錢照給,他要多少,給多少。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這是‘花小錢,辦大事’。”
“是。”商無忌起身行禮,“臣便如此向薛城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