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姬慶一臉懵逼的模樣,這外地來的豪客,一邊給姬慶展示最好看最漂亮帶著一堆氣泡兒的玻璃球,然后一邊說道:“公子,莫不是魯侯戲言?吾雖南人,亦知魯侯有五子八女。這……憑心而論,吾之家業雖不豐厚,亦傳于吾子,非傳于吾弟啊。”
“……”
姬慶頓時跟吃了蒼蠅一樣,頓時連漂亮的帶著氣泡兒的玻璃球,也覺得不美不好看了。
因為他覺得,自家老哥擺明了就是消遣他,這不是開玩笑逗人玩嘛。
一時間,姬慶又想起來,他小時候,父親也是極為喜歡他的,還曾跟人說,要傳位給他。
可現在,國君卻不是他,他的封邑,也比較偏僻,還靠近邾國故地,國君老哥對他也沒有多么吼道嘛。
“呃……公子,是否賤私失言?”
“汝何曾失言?乃是有人失信!”
氣鼓鼓的姬慶喝了一口南來的茶水,又道,“君雖南人,但南國多英雄。不知南國可有兄終弟及?”
“噯,公子何出此言,不說南國,便是魯國近鄰。那宋國,不正是多有兄終弟及么?”
“咦?還當真如此。”
猛然眼睛一亮,然而想了想,姬慶又眼神黯淡道,“宋國乃是前朝遺族,自有專行之法度。魯國姬姓,不可一并而論。”
“噯,公子此言差矣。宋國歷代‘兄終弟及’之故事,何曾如君子謙謙?吾雖南國小人,亦聽聞,有宋公子放宋公于微山,乃得宋公之位。這‘兄終弟及’之故事,想來亦是兵戎相見。”
“啊?!竟是如此?!”
姬慶頓時大驚,他還以為,宋國的“兄終弟及”,其實就跟上古的禪讓一樣,十分的溫情脈脈呢。
此時聽來,簡直刷新了三觀。
那外來的豪客頓時笑道:“當年宋公子登位,手中兵卒不過二百人,恰逢宋公會師楚軍于淮北,三戰三敗,方有宋公子陡然發難,一舉成功。事后有三代國君,這前一代,便是宋橐蜚也。”
“一朝功成,傳位三代。什么是家業,這才是家業啊!”
猛然拍了一下大腿,姬慶更是叫嚷道,“那宋人起事,才區區二百人。我麾下勁卒二千,豈不是十倍宋人?”
“……”
外來的豪客也是無語,心想這少年小兒的想法,還真是別致,原來這筆賬,還能這么算的。
等離開了姬慶的宅邸之后,這外來豪客到了一處客舍,這才尋摸到了一個房間,那房間中有人問道:“魯慶什么意思?”
“魯慶已有悖逆之心,只怕是要試試奪位。”
“唔……可使人暗中相助。”
“是!”
魯國的東北國土,已經淪喪到不行,大量的城市開始自行組織抵抗。
城外的野人只要不能躲入村里大宅的,都被拉去了筑城,然后在城內組織防御工事。
魯國敗軍到處搶劫的時候,發現最近劫掠的難度越來越高之后,大多都打聽好了老家的方向,然后奔著家鄉去了。
至于齊國人,一路追一路殺,其實戰果也沒有擴大多少,但因為畢竟是把魯國的正規軍打垮了,原本流竄到濟水的衛國、鄭國人,突然又回過頭,跟齊軍現在的“鄉元帥”,原陳國上士媯田,好好地合計合計。
鄭城子也好,衛侯也罷,雖然人在齊侯靈柩旁邊,可還是能把消息穿出來的。
鄭國和衛國的部隊雖然不多,但兩家加起來,還是有個三四千。
就這么三四千人,配合齊國的部隊,一時間,媯田手中的兵力,竟然也是非常的可觀。
尤其是媯田原本想著撈一把就跑的,可現在兵力充沛,他想了想,還跑什么跑?跑個屁啊。
不把占領的魯國城邑刮地三尺,這對得起自己現在的地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