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來不在宋國這里,而是在漢子國那里。
在戴舉看來,這個“天下戰國”的時代,同在一個禮制之下的諸侯們,根本不可能是李解的對手。
這個吳威王勾陳的野種,實在是太強了。
戴舉已經想過,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在北城建立軍寨,能穩穩當當把奪門的敵人驅逐干凈,那自然是最好。
如果還有變數,他就不得不退往蒙氏的封邑,讓蒙氏出力。
戴舉想的挺好,但這個夜晚,顯然注定不平靜。
商丘成的東門之外,營地已經建立,大量的路障組合成了營寨,依托城墻,很多梯子和木板,在壕溝中搭建好。
一處狹窄的營寨中,一臉淡定的魏子羽,對陪同的幾人說道:“戴舉果然沒有走,如此,機會便是來了。”
“子羽君,時下敵強我弱,又身陷險地,倘若不能取勝,只怕死路一條啊。”
“稍安勿躁。”
魏子羽依然還是那副淡然模樣,“你們想要讓公子重新奪回子姓宋氏的社稷,連這點險都不敢冒,那不如返回邾婁邑去吧。”
“這……”
“子羽君勿怪,我等,我等只是有些焦急。”
“無妨。”
擺了擺手,魏子羽顯然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然后淡然地說道,“原本這次奪門,也就是爭取時間,使宋軍集結商丘。想要一鼓作氣打下商丘,憑我們這點人馬,本就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里,魏子羽頓了頓,看著眾人道:“白天能驅逐戴舉最好,不能驅逐,也無傷大雅。占據了東城三門,已經是超出了預期。”
“子羽君,漢、漢伯當真會前來此地?!”
“嗯?!”
眉頭微皺,魏子羽側身冷眼看著提出疑問的人。
“子羽君恕罪,是在下失言,是在下失言……”
李解的行蹤,誰敢打探?!
盡管李解不怕被行刺,但是漢子國上上下下,對于老大的性命,那是相當的看重。
死士、刺客、游俠,各種各樣的行刺手段,李解經歷得太多了,但都是毛都沒有掉一根。
李解不死不傷,不代表就能無視,不代表就能輕松地把李解的行蹤曝露出來。
所以,只要有人打聽李解的行蹤,默認就是刺客!
“綁起來!”
“是!”
“子、子羽君,是在下失言,是在下失言!”
“無妨,只待明日,我自會放了你。”
“多、多……多謝子羽君。”
正當時,卻聽外頭傳來鑼鼓聲,魏子羽豎起耳朵一聽,頓時笑了出來:“好一個戴舉,果然有點本事,竟然用這等辦法來疲憊我軍。”
真要是吵上一晚上,還真是讓人扛不住,不過對士兵沒來說,累到不行,倒頭就睡也不是睡不著。
只是這種鑼鼓聲,你也不能確認是不是自家的,自然是煩躁不堪。
倘若是自家的,沒有第一時間起來,延誤了戰機,失敗還好,丟了性命事大。
不過應付這種你事情,只需要士兵編組,然后耳朵里塞號絲麻,再有兩三人輪番值守,這一晚上,也就對付過去了。
不過顯然魏子羽對這個興趣不大,直接道:“還請沙君幫個忙。”
“放心!”
那人身材敦厚,卻是結實無比,只見他出去了一會兒,不多時,就傳來了一陣巨響。
轟隆!
火光一閃,慢說什么鑼鼓聲,此時此刻,牲口嘶鳴聲、殘兵哀嚎聲,交織在了一起,此起彼伏,熱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