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瞄了一眼,就知道這騎士是從哪里來的。
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只過了一會兒,就見騎士單膝跪地,鄭重道:“報告!大使魏羽,已經拿下宋國都邑東城三門!”
“知道了。”
李解打了個呵欠,沒所謂地揮了揮手,那騎士起身行禮之后,這便告退。
整個過程,仿佛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李解,完全沒有對這件事情,有什么在意的地方。
然而文姜和南子,齊齊嬌軀一顫,尤其是南子,更是雙目圓瞪,看著耷拉著眼皮的李解,她想要問,卻忍住了沒有開口。
好奇心讓她簡直快要抓狂,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李解側首瞄了她一眼,然后淡然道:“想問就問吧,看把你憋的。”
“君、君上!是、是……是要攻宋了嗎?”
“嗯。”
點了點頭,李解又打了個呵欠,“春困秋乏夏打盹吶。啊……呵。”
一個哈欠,打的眼淚水都出來了。
揉了揉眼睛,李解將魚竿架好之后,向后一躺,整個人把躺椅壓得嘎吱嘎吱作響。
南子見他躺下,趕緊上前半跪半坐,湊到李解身前,扶著李勣的手臂,連忙問道:“君上,可、可是要滅宋?”
“看情況吧。”
李解扭頭捏了捏南子的臉,笑道,“你看,你是冬月生的,生辰也快到了,正好給你過個生日,慶祝慶祝。你覺得這個生日禮物,怎么樣?”
不等南子尖叫,卻見兩個女兵匆匆返回,其中一人上前行禮道:“首李,太宰詢問,是否要一起吃燴魚。”
“問他是不是先烤的,先烤的我就吃。”
“回首李,太宰說,若首李問起是不是先烤的,便說是先烤再燉的。”
“……”
這個老東西。
李解站起身來,然后邀著南子和文姜,“走,去吃一下吳國太宰的燴魚。”
一行人忙碌開來,而此時,在小屋之中,須髯潔白的老者正喝著小酒,身前的鍋里,正咕嘟咕嘟燉著雞雜。
除了雞雜,還有各種菌菇,泡發出來的木耳也有一些,抿了一口小酒,老者盤膝而坐,倒也沒有什么形象。
等女兵前來通稟,太宰這才把腳放下,然后道:“把窗戶再打開兩扇。”
“是!”
李解推門而入,哈哈一笑:“太宰好雅興,有酒有菜,真是清閑。”
曾經的吳國太宰子起,沖李解拱了拱手,笑道:“若論清閑,這世上,也沒幾人比得上漢伯啊。”
“那是……”
李解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文姜和南子入內之后,則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了李解身后。
看到李解一如既往好色,子起心中感慨,面色坦然道:“大王少時志向,也不過是尋覓天下美色,共藏于高臺之內。不曾想,雄心乍起……”
頓了頓,顯然是想到了老妖怪勾陳了。
小屋內,除了子起之外,還有子起的兒孫,此時都是老老實實地站著,杯中少酒就添酒,灶膛少火就添柴,完全就是工具人。
“太宰,那個媯田……什么情況?”
“媯田?漢伯說的是陳田?”
“對,這貨什么情況?”
自己找了個酒杯,順手就倒了一點兒,抄起筷子,拿起一只瓷碟,就從鍋里夾了一塊豆腐出來。
自從“發明”豆腐之后,這很多東西,都變得美味起來。
“此事,倒是說來話長……”
提起陳田,太宰子起也是覺得神奇,這樣的家伙,居然能夠混得風生水起,真的是……出乎意料。
“不急,慢慢說就是了。等過幾天我去商丘看看,媯田要是愿意呢,就跟著我一起,要是不愿意呢……就算了。”
“漢伯還要親自去商丘?”
“我也不是想去商丘,主要是看看皇途到底有沒有搞定狐氏的那個什么絕色。我都等了這么久了,也不見消息啊。”
“……”
見李解這個德性,太宰子起情不自禁拿起了酒杯,讓長孫給他滿上之后,然后沖李解敬了一杯,一飲而盡的那種。
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的英雄,這天下間的諸侯,有誰是真正的矢志不渝的話,那大概只有眼前這位漢子國的國君李解了。
對子起來說,他這一生有兩個決定非常英明,一是襄助吳威王勾陳稱霸,順便給自己家族復仇;二是跟李解打了默契,家族未來,一片光明吶。
唯一美中不足,家中女子,實在是平平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