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洋抱著囡囡和李赫一起走向長亭。磚紅色的京式長亭里安置了幾張石桌和石凳,但此時上面已經飄滿了雪,喬洋只好將囡囡放在沒有落雪的地上,李赫也蹲下來,一起逗著囡囡玩兒。
喬洋看李赫一直沒上樓便問道:“哎,你怎么不去吃飯啊?”
李赫撓了撓囡囡的肚子:“我吃的比較早,囡囡也吃過了。”
喬洋:“哦。對了,為什么要叫它囡囡啊?”
李赫想了想,開始瞎扯了:“因為它胖得跟球一樣,不過我看你現在也快胖成球了,不如叫你囡囡吧,我正打算給它改名叫團團。”喬洋無語,隨手抓起一旁的雪砸在了李赫的新大衣上。
“這,新的啊!”李赫立馬起身使勁兒抖掉身上的雪,露出一副不悅的表情。喬洋以為他真的生氣了,有些慌亂道:“啊,我不知道啊,真抱歉。”
“不過也沒關系。”
“啊?”
啪唧一聲,李赫將蓄謀已久的雪團打在喬洋臉上,一溜煙跑了。而喬洋也很快反應過來,抓起一旁覆蓋在桌子上的雪去追打李赫。
“直球。”喬洋在心里吐槽了一萬遍。
凜冬,雪白的世界里少年和女孩不停地追逐打鬧,那一抹紅色恰似熱烈的驕陽,在潛移默化中漸漸融入了那原本黑暗無光的世界,那是少年的救贖,亦是女孩的微光。
兩人在追逐的疲憊中停了下來,喬洋總覺得李赫有些變化,但一直說不上來是哪里變了,便“悄悄地”看向李赫,但很快被李赫察覺到了。起初李赫有些不知所措便抱起了囡囡來緩解尷尬,但喬洋似乎并沒有察覺到他的慌亂,最后李赫實在忍不住了,裝作無奈的樣子道:“原來這就是長太帥的煩惱啊。”
“自戀。”
“自戀是自信的基礎。”李赫振振有詞,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
“哎,你是不是換眼鏡了?”喬洋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兒的地方。原先的藍色方框眼鏡不見了,此時的李赫戴著的是一副六邊形的金邊眼鏡。
李赫帶著些許嘲諷的口吻道:“嗯,那位極具‘高雅’審美的齊蘭芳女士換的。”
喬洋:“那是……?”
李赫:“我媽。”
喬洋象征性的點點頭,她不明白李赫為什么要喊自己媽媽的全名,或許是因為喬洋自己從未這樣稱呼過媽媽而覺得不習慣,也或許這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吧。
微風吹動了亭前池塘里的一束束枯草,囡囡從李赫懷里跳了下來,在亭前的草叢里跑來跑去。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小區里十分安靜。
“文科班似乎在頂樓?”李赫冷不丁地提了一句。
“啊?我不知道啊,或許吧。”喬洋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感到疑惑,“問這個做什么?”
李赫:“沒什么,突然想到分班的事。”
李赫這一提讓喬洋想起了下學期分文理科的事,剎那間一股傷感涌了上來——他們不可能在一個班了,更別提坐前后桌的事了。
喬洋的那句“那你……”剛開了頭,便不再往下說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此刻言語在現實面前顯得格外無力。
“我怎么?”李赫轉頭看向她。
喬洋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道:“那你得好好學啊。”
李赫看著勉強露出微笑的喬洋點點頭,“你也是。”
“一定的。”喬洋望向遠處,此時布滿陰云的天空在她眼里是那樣遼遠,怎么也望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