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樂道:“床上面這被子已經快飛起來了,在空中呼扇呼扇,老太太拿著竹竿一捅,這幾年兜著這屁呀直接把被子掀開了。”
侯振道:“這被子也是沒法要了。”
沈常樂道:“老太太上去直接一腳把你爸爸踹醒了。”
“起來,起來!唱!起來繼續唱那個北京大鼓!”沈常樂學老太太道。
“你爸睡得著著的也納悶啊,就問道‘老太太你不是不愛聽我們這個北京大鼓嗎?’”沈常樂道。
“對啊,怎么呢?”侯振捧道。
沈常樂一臉怒氣道:“不愛聽?不愛聽那也比被屁崩死強啊!”
侯振笑道:“我去你的吧!”
相聲結束,沈常樂和侯振兩人笑著鞠躬下了臺。
沈常樂舒服的嘆了一口氣道:“別說候哥,雖然是第一次合作但是咱倆還是很合拍的你說是不是?”
“你說你怎么不跟你師父于千學偏學那郭桃兒,一個個現掛張嘴就來,你也不怕我接不上來咱倆都死在臺上啊?”侯振老師抱怨著臉上卻也帶著笑意顯然心情不像說的那樣。
“哈哈哈,這不是知道候老師您的本事嘛,兩場演出也完事了,怎么樣您給說說咋們第一個相聲還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嗎?”沈常樂笑著問道。
侯振神色正經了一些道:“相聲是好相聲,包袱密集笑點低,整體節奏很適合用作開場,我可以想象出如果我們開場說會取得什么樣的效果,不過……”
沈常樂無所謂道:“沒事您有話就說不礙著。”
侯振有些嚴肅道:“如果是小劇場這個相聲包袱完全沒有問題,不過如果是在北展,光明正大的把主流所謂的這些‘三俗’的段子說出來,尤其是在這個風口浪尖上,那么無疑你會承受來自主流相聲界、媒體以及那幫叛徒們的攻擊輿論,你會徹底與他們走入對立面,這份壓力你能承受的過來嗎?”
沈常樂沉默了一會突然笑道:“侯老師,您是相聲世家出身,他們里面狗屁倒灶的事還少嗎,就算是我不說這個,難道他們就不會打壓我這只羽翼未豐的小麻雀嗎?”
侯振默然無話可說。
“當初的德蕓社郭老師和我師父在初期,不是也面對過這樣的問題嗎?主流相聲界的批評如浪潮打來,包袱三俗啊,容易教壞人啊,多虧候三爺仗義執言保護住了德蕓社,調和了兩方爭端,但是德蕓社也少了很多好玩的相聲,很多相聲演員想到好段子不敢用,只能一味的演一些老段子。但是反過頭來想想,如果當時郭老師和我師父可以咬著牙自己扛過來,那么如今的今天,我們又能多創新出多少好玩兒的段子相聲啊呢?”
“當年的郭老師和我師父有家庭有德蕓社這個心血,最終用妥協換得了德蕓社的平穩發展,這并沒有錯。但是我不一樣,我就是孤家寡人來去輕松,還有郭老師和我師父在后面替我撐腰,我要試著用這所謂的‘三俗’相聲,更多好玩的相聲在觀眾的見證下碾壓他們,把主流相聲那最后一層遮羞布撕下來,我要讓所有相聲演員,都能無所顧忌的說出自己認為好玩逗人開心的相聲,而不用顧及寫出來的包袱怕‘三俗’還是‘四俗’‘五俗’,只能遺憾的放在角落里發霉。”
侯振小小的眼睛瞪得滾圓,好像第一次真正的認識了這個塊頭很大,卻仍有些稚嫩的大男孩兒。
“他是真正愛相聲的。”侯振能夠感覺到。
“如果你決定了就去做,不僅僅是郭桃兒和于千是你的靠山,沒有我這個侯家長子長孫挺你,你一人能上去說嗎?說單口?想要讓相聲好可不是你一人的心愿。”侯振高聲說道。
沈常樂訕訕笑道:“怎么會怎么會,您也重要您也是我靠山……”
侯振邁步走向后臺休息室,傲嬌的哼道:“知道就好,晚上夜宵你請客,走了!”
沈常樂笑著跟了上去,腦子里浮現出了前世德蕓社前中期的相聲段子,浮現出了這個世界的小白等相聲演員,因為不敢說很多的所謂‘三俗’包袱,一直無法完全挖掘出自己的特點閃光點,只能在小劇場里演出。
沈常樂心中暗道:“郭桃兒老師,今世我就借您和其它德蕓社老師的段子一用,用您們的心血和智慧將這個平行世界的德蕓社推向新的輝煌吧!這就是我這個穿越者,一名二十年的老鋼絲對您們最大的致敬和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