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所有穿著軍裝的管控人員放下了抱著的槍,在一張張束縛著感染者的病床前低下來些身。
而就在這道話語聲在所有人的耳塞里響起來之前。
三個階段感染者管控區域內,一個個被束縛在病床上的感染者就已經開始有了些變化。
先是瘋狂著的掙扎漸緩,重新躺回了一張張病床上,
再猙獰扭曲的面部漸平緩了,眼底的怨毒和瘋狂漸褪去,目光恢復了些清明。
只是再接下來,一個個清醒過來的感染者,反應不一而足,
有人眼底有些痛苦,有人縮著身子,渾身顫抖,有人眼底涌出些淚水,
宣泄出不同情緒。
而這些情緒的影響過后,便再大多都是恐懼。
對自己所處環境的恐懼,對束縛著自己面部身體的束縛帶,面箍的恐懼,
對自己身體,和周圍同樣些感染者身體變化的恐懼,
有人開始掙扎,有人在渾身顫抖,喉嚨里發出些含糊的聲音,或是哀求,或是恐懼。
而這時候,守在一張張病床邊的軍人,也開始上前,
或是大聲對激動著的病人喊著,或是對著顫抖著的病人說著,
一個個軍人,出聲反復安撫著一個個感染者,伸手取下了感染者頭上戴下的面箍。
區域內,似乎更加嘈雜。
但戴著耳塞的人自然都聽不見。
目光所及,只能看到有人在哭著張合著嘴,有人伸著畸變了的手,胡亂抓著,想抓住些什么,直到床邊的軍人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就又再痛哭起來。
“……你們也回來吧。岳教授他們已經醒過來了,讓他們再給你們講講在詭界中發生了什么。”
這時候,陳淪的耳塞里,再響起些聲音。
轉過身,目光落在這似乎愈加嘈雜的區域內,
陳淪挪腳,再朝著先前管控束縛著墮落成詭者的那間屋子走去。
饒常和束柔也跟在陳淪身后。
其他七個人,望著區域內的景象,各自有些沉默,也跟了上來。
三個區域內,各有管控人員忙活著,
有人安撫著清醒過來的感染者,有人對感染者畸變了的身體再進行著檢查。
有軍人將束縛著那條狗的束縛帶,面箍解開,摘下,
那條狗,就站在那邊上,抬著些頭,也沒再掙扎走動,
只是嘴里發出些咿唔聲,似乎是一道道哀鳴,那眼底,也的確有些似乎眼淚的東西。
走過那條狗旁邊,陳淪目光落在在那條狗的眼睛上,
停頓了下,再轉過頭。
挪腳走過。
已經畸變,墮落成詭的區域。
幾張病床上,感染者已經畸變成個肉瘤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動靜。
也有控制人員解開束縛著肉瘤的束縛帶,
將這些已經墮落成詭的人,轉移到別處。
‘詭’區域,一張病床上,
一個已經畸變成肉瘤的人,頭顱陷在皮肉的包裹中,
似乎最后的時刻,他將頭,朝著旁邊轉過來些,
從原本身側的位置,探出些目光,外面的世界也映在了他的眼底。
只是這會兒,他朝著外面世界的眼睛,眼底已經失去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