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挪腳,以較緩基本相同的步伐走進了磨煉精神意志的屋里。
門打開,陳淪走進,目光自然落在了身前。
屋子里,已經或靠著墻坐著,或倒在地毯上躺著些進入了殘破詭界的人。
屋子另一側,正對著門。
擺著張有些高低不齊的電動輪椅,
輪椅上,坐著位身體左右高低異位,頭部異位到腰側的詭契者。
“……陳淪對吧,老楊還跟我提到過你。還說讓我可以跟你聊聊。”
只是詭契者的面目并不是老楊,這是另一位詭異局,在那起詭事件中感染的詭契者。
看到陳淪以較緩的步伐走進這屋里,這位詭契者對著陳淪勉強露出些笑容。
只是臉上平靜著,似乎只是看著出聲說話的人。
陳淪腳下卻沒停下,挪著基本相同的步伐,漸走到了這位詭契者身前,再站住了腳。
“老楊犧牲了。所以今天是我來頂替老楊,幫這些小家伙進入詭界。”
詭契者將腰側的頭轉動著,抬起來些,望著陳淪,語氣平常著出聲說道,
只是難免夾雜些疲憊,臉上勉強露出地些笑容也收斂不見了。
目光落在這位詭契者身上,陳淪目光依舊平靜著,似乎聽到的話,只是某個電視機里發出的沉悶響聲。
“你能坐下來嗎?這么轉著頭,還真是有些累。”
詭契者出聲對陳淪說道。
目光落在這位詭契者身上,點了點頭,陳淪在這位詭契者身前的地毯上坐下了身,
“……這樣就舒服多了。”
這位詭契者低下了些頭,對著陳淪再勉強露出些笑容,
只是笑容很快就再收斂了。
再沉默了下,這位詭契者再對著陳淪出聲說道,
“……老楊在昨天的詭事件中犧牲,在和其他控制人員配合對感染者和詭控制的過程中……犧牲了……因為他的身體畸變嚴重,所以尸體也不能交還給家屬,就葬在了詭異局駐地旁白的墓園里。”
“……嘿……嘿……”
這位詭契者說著話,似乎想露出些笑容來,卻只是反復發出些聲音,
臉上沒露出什么笑容,眼眶倒是紅了。
“……其實對他來說,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再操那么多心,也用不著想給自己屋里人打電話,又害怕屋里人給他打電話。”
“……雖然,他也不是那種會逃避的人。”
出聲再說了句,詭契者又再沉默了下來,低著些目光。
陳淪坐在地毯上,目光落在這位詭契者身上。
屋里,再安靜了陣。
“……嘿……陳淪,你知道嗎,其實當初那起代號叫強迫的詭事件,原本都可能用不著心理學部門的人去。”
再沉默了陣,這位詭契者再抬起頭,再出聲對著陳淪說道,
“……你看過那起詭事件的感染人數吧。對于大多數詭事件來說,那起詭事件的感染人數其實已經很少。而且,事發在精神病院,大多數感染者都是精神病人,最重要的是……等著詭異局控制住局面,處在初步感染階段的感染者其實已經很少了。”
“……所以,其實當時,詭異局里不少人都想采用另一種方法處理這起詭事件。就是將所有感染者控制起來過后,放棄這批感染者,不用心理學部的人進入詭界去冒險,去犧牲。這樣,將這群感染者全部消滅過后,同樣能控制住這起詭事件。”
“……當然,也有不少人反對。比如,當時在心理學部門的老楊。”
“……他說,我們今天如果放棄了這一百多人,以后就會放棄更多人。難道我們要劃一條線出來,比如滿五百感染者了,我們就讓心理學部門人去詭界冒險,不滿五百感染者,就499個,我們就不管了,放棄,干脆直接殺了這群感染者?我們絕對不能開這個口子,絕對不能這樣去衡量生命的價值,不然我們就會覺得,人命只是個數字,這條線只要被提出來,就會越拔越高。”
“我們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拯救這些感染者,但絕對不能打著拯救世界的名義,去犧牲這些人。”
“我覺得他說得對,所以我也跟他一起去了。”
“現在,我依舊覺得他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