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些絕望的。但我不敢沒有希望。”
“……有時候我會止不住想,我們這么做,有什么作用。”
“想來想去,總歸還是有點作用。如果我們能撐住一段時間,那么這段時間內,能給知道的人一些希望,同時給不知道的人一些選擇機會。”
岳老教授再出聲說著,抬起了頭,渾濁的眼底近是紅血絲。
“但如果僅僅是現在這樣,這個勉強還維持著安寧模樣的世界遲早會在某一刻驟然崩塌。”
滿是溝壑的臉上,帶著厚重的疲憊,眼底愈加渾濁甚至黯淡,岳老教授聲音有些嘶啞著,出聲說道。
“……陳淪,你說我們有沒有哪一天,可能將一個畸變嚴重的詭契者,重新變回成正常的人。”
岳老教授做著的,就是在絕望中尋找希望的事兒,
只是帶來希望的人,卻更絕望。
“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做到嗎?”
岳老教授再緩緩轉過了頭,渾濁的目光落在了陳淪身上,滿是紅血絲的眼里,流露出些希冀的光彩。
陳淪目光平靜著,落在岳老教授身上,沒回答。
岳老教授似乎也不需要陳淪回答,說完了話,便再轉過了頭,
抬著些頭,渾濁著的目光,不知道望著哪兒,
“……我們這些老家伙辦不到的事情,卻要把希望放到你們這些年輕人身上來。”
岳老教授張了張嘴,出聲說著,似乎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或許我這輩子是有些懦弱了,總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在詭事件爆發的初期,牧老教授最先站了出來,我們第一次有了應對詭的方法。進入詭界,點燃希望。從而阻斷詭的進一步傳播,阻止感染者的進一步畸變,喚醒所有感染者的意識。”
“牧老教授帶來了希望,我就也將我的希望寄托在了牧老教授身上。心里難免有些期許,我們會一次次在詭界中點燃希望,獲得一次次詭事件中的勝利,甚至有一天,我們能進一步獲得解決詭事件的方法,比如,能夠讓畸變的人重新恢復正常,那樣我們也算是擁有了些能和詭抗衡的力量。
但后來的事情,你也知道。
牧老教授的確帶領我們走向了一次次勝利,一次次在詭界中點燃希望,但也在后來的一次詭事件中犧牲了。”
岳老教授說著話,再停頓了下,再緩緩轉過頭,望向了陳淪,
“……而現在,我又要將希望寄托在你,你們身上了。”
岳老教授出聲說著,再轉過了頭,抬著些頭,不知道望著什么地方,再停頓了下動作。
陳淪目光平靜著,坐著,目光落在岳老教授身上。
“……在沒加入詭異局之前,我算是個老師。”
“……現在,陳淪你也算是我的學生吧?”
“是。”
岳老教授再出聲說著,
陳淪應了句。
“……我也算是牧老教授的學生,或者說,詭異局心理部門都是牧老教授的學生。”
岳老教授抬著頭,眼底渾濁,布滿了血絲,聲音嘶啞著,再出聲說著,
“……在那起牧老教授犧牲的詭事件之前,他曾經對我說了段,我也對你說過的話。”
“心理部門的人,往往對‘墮落成詭者’足夠了解,也最容易共情。”
“這就意味,一個會墮落成詭的人能感受的負面情緒,心理部門的人,也很容易感受到。
再加上對‘詭’的了解,心理學部的人,往往最容易墮落成詭……”
岳老教授出聲說著,身子有些佝僂著茶幾跟前,臉上帶著憊色,眼底渾濁。
說著,卻又再止住了聲,目光有些恍惚。
再停頓了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