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淪身后,響起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內部結構原來是這樣……腦花你拿去吧。”
“束柔同學,你說什么呢?你瘋了,這種腦花也能吃?”
在饒常和束柔的話語聲中,
陳淪挪腳往前,饒常和束柔就緊跟在陳淪身后。
而就在這時候,
身周的環境再開始變換,被束柔拎在手里的那畸變身影也緊跟著消失。
陳淪再停下了腳,饒常和束柔也跟著站住了腳,站在了陳淪兩側。
“……去去去,沒有,沒有……滾開!”
又是條地面已經皸裂坑洼的道路。
道路兩旁,是更加密集的些老舊建筑,低矮的筒子樓,破敗的平房。
平房遮著頂上的屋頂搖搖欲墜,低矮的筒子樓上,屋子窗戶只有腐朽的窗框,沒有玻璃,
建筑的外墻,熏著些黑煙痕跡,不知道炮彈留下,還是炊煙留下,墻面上,還帶著些坑洼。
而這些老舊建筑擠在一起構建出來,勉強算城區的區域內,建筑空隙間,是更加密集著擠著的棚子,
一個個棚子,就沿著巷子,沿著道路兩側,擁擠在這一座座老舊建筑旁側,
只是道路上,建筑里,棚子里,卻看不到那么多人。
道路上,有些身影站著,有些身影在爬著,就盯著來回走過的人。
不知道是誰在地上落了塊生肉,生肉已經在地上裹上層泥灰,
道路上之前站著的幾人,就搶著那塊生肉,在泥灰里撕扯著。
有人在那塊生肉上直接咬了口,有人在旁邊人身上咬了一口,有人拉扯那塊生肉,連帶著咬著那人的牙齒一起扯了下來,再趕緊往自己嘴里放著。
道路上,過路的些人,望著那邊那一幕,再加快了些腳,從旁邊繞開,往前走過。
這時候,一個中年男人,身上穿著件有些寬大,還算完整的衣服,身邊帶著個女孩,從這條道路上走過。
將小女孩裹在寬大的衣服下,遮著,中年男人來回注意著周圍的危險,躲避著些混亂的地方,捂著另一側的衣服,帶著自己女兒急匆匆往前。
地上穿著雜亂破爛衣服,赤著腳,頭發散亂沾滿些污垢,渾身都沾著泥灰的個婦人,爬著,抬著頭,注意到了那中年男人,
或許是因為中年男人衣服下有些鼓起,婦人在地上爬著,爬到了男人跟前,
兩只手合著,捧著,抬著頭,望著男人,反復點著身子,沒發出聲音,卻哀求著。
注意到有人靠近,中年男人將裹在衣服下的小女孩在抱緊了些護著,再有些大聲著,沖著那婦人罵著,
“滾開!沒有,滾開!”
那婦人望著中年男人的頭,緩緩低了下去,手還捧著。
旁邊不遠,同樣趴著的一道道身影,見到中年男人對婦人的怒罵,也再轉回過去了頭。
“沒事兒……沒事兒,馬上就到家了……”
中年男人再扶著自己女兒,帶著自己女兒急匆匆往前。
小女孩被自己父親的外衣遮擋著,只是勉強露出些面部,隨著自己父親急匆匆往前,
轉動著干凈的目光,轉著頭,望著路邊的景象。
眼睛里帶著些對周遭景象的懵懂恐懼,只是來回轉動著,
路邊搶著那塊生肉的幾道身影,還在地上泥灰里撕扯,即便那塊生肉早已經入了幾人的腹中。地上落著些血,血裹上了泥灰。
被小女孩父親呵斥開的那地上爬著的婦人,再抬著頭望著那中年男人和小女孩走遠,漸趴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動靜,合著的雙手還攤開著,放在路面上。
道路上,一個個人步伐匆匆,身上滿是塵土,眼底帶著警惕。
種種景象,就倒映在被中年男人外衣裹著的小女孩那干凈透徹的眼底,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