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現有的信息和結果來判斷,在那時候,墮落成詭者楊先可能就已經知道給他手術那筆錢的來源。”
“知道他母親因為給他湊足手術費用而死亡。”
“從而導致內心中生出嚴重負罪感,強烈的愧疚感,帶來了極大的心理負擔。”
依次通過七道門,進入到感染者管控區域的大廳。
徐上校一路都向陳淪三人敘說著些情況。
資料中再往下的記錄大多和徐上校所說基本一樣。
“而且他還怕死,所以就埋著頭,裝鴕鳥,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接受了那筆錢換來的手術機會。”
跟在陳淪旁側的饒常,將手里的紙質資料對著,管控區域頂上亮著的燈,嘴里出聲說著。
“從而導致心理負擔和壓力變得更大。”
跟在陳淪另一側的束柔,放下了手里的資料,抬起些頭,出聲接過話說道,
“而這種心理負擔和壓力,在其手術成功后,其母親因此死亡過后,越來越嚴重,直到某一刻,徹底壓塌了他的心理防線。強烈的負罪感和愧疚感扭曲成了怨恨。
壓塌了他心理防線的心理負擔和壓力,強烈的負罪感和愧疚感總是需要平衡,被換了一種方式宣泄了出來。”
束柔說著話,停頓了下,
“當一種償還不了的恩情和愧疚,化成種子種下,長出來的不會是感激,而是瘋狂和怨恨。”
“……我怎么會錯,我要是錯了豈不是在否定我自己,所以錯得都是別人,我怎么會錯,都怪別人,我誰也不欠!”
旁邊的饒常說著話,臉上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些癲狂,緊跟著,話一說完,臉上神情就是一收,又笑呵呵著,擺弄著手里的資料。
“他怨恨他父親。”
陳淪放下了手里的資料,目光平靜著,落在身前,
饒常和束柔相繼轉來目光,陳淪便說了句。
“對。事情基本應該和你們猜測的差不多。根據相關控制人員收集到資料。”
“墮落成詭者與周圍人缺乏交際,同時和他父親之間的關系,并不怎么親密。”
徐上校點頭出聲應了句,
“強烈的負罪感和愧疚感被他扭曲成了對他父親,以及旁人的怨恨。可能會是覺得他父親沒用,才需要她母親去賣身體器官才湊夠手術費,可能是覺得旁人太過冷漠,他母親才會身亡。但顯然,他通過怨恨宣泄心中愧疚的方式,并不會讓他心理變得正常,反而隨著日積月累,逐漸變得越來越扭曲,越來越對他父親怨恨。”
“而幾日前,其可能因為身體不適前往醫院檢查,檢查結果的癌癥復發,可能讓他再次陷入了之前的強烈負罪和愧疚情形中。”
“最終,心理扭曲,在怨恨,瘋狂等諸多心理因素影響下,策劃在當日將他父親殺死了。同時其自己因為嚴重的負面情緒或者極端惡念,墮落成了詭。”
說著話,徐上校領著路,從感染者管控區域穿過,再停頓了下,
“之前杜教授等人因為相關資料不足,做出的判斷是,墮落成詭者的希望可能是在其母親身上,其積年累月的負罪感和愧疚感,要不就會不斷將其母親的形象惡化,然后同樣去怨恨其母親,要不就是不斷美化。”
“但顯然,現在的結果是,在尋找希望的過程中,出現了些變故。同時在詭界中意識清醒過來的墮落成詭者,選擇對所有感染者瘋狂屠殺……可能也是對旁人的怨恨。”
徐上校說著話,再往前領著路。
陳淪目光落在身前,挪腳。
從感染者管控區域,一張張病床旁的過道穿過,
一些固定病床上,固定著各階段的感染者,
初步階段的感染者,
被束縛在病床上,四肢,身軀,面部,都已經都有些畸變。
四肢扭曲畸變,指尖長出如同野獸般的利爪,
腹部皮肉凹陷,似乎是腹部空了一段。